第 12 章 残响与供应商（第2页）
她最终没有去碰他的手，只是微微偏过头，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语气试图恢复平时的调侃，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动摇：“……真是……败给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乐观了。随便你吧，爱跟就跟好了。”这近乎是她能说出的、最接近接受和依赖的话语了。
为了打破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她快走几步，指向路边的甜品店：“作为让你担心这么久的补偿，请我吃草莓芭菲！”
太一看着她故作轻松的背影，压下心中的痛楚，跟了上去：“好。”
坐在明亮的店里，月绯小口吃着芭菲，甜蜜的滋味似乎让她暂时放松下来。太一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吃完最后一口，她放下勺子，神情认真了些：“关于那些‘污渍’，它们以负面情绪为‘养分’。越是强烈的恐惧、绝望，越能滋养它们。缅因猫兽被选为‘锚点’，就是因为它与芽心之间深厚的羁绊——极致的爱被扭曲时产生的痛苦，是顶级的‘培养基’。”
太一心情沉重地点头。
“其他的‘锚点’，”月绯继续低语，“暂时还很‘安静’。但在那些‘神明’找到‘启动’钥匙前，我们必须先找到它们。”
离开甜品店，夜色已然降临。
“明天见，”月绯挥挥手，转身融入夜色，声音随风传来，“……太一。”
这是她第一次，在非调侃的语境下，叫他的名字。
太一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为得知的真相而沉重，为她承受的一切而心痛，却也因她最后的信任和那声呼唤，而生出更加坚定的勇气。他知道，前路艰险，但他绝不放手。
她的话题转换得太快，太一一时没反应过来。
月绯已经自顾自地朝甜品店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他笑道：“放心，不会让你白请的。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那些‘污渍’的小秘密哦。”
太一看着她在夕阳下仿佛发着光的笑脸，无奈地跟了上去。他知道，从她那里获取信息，总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有时是信任，有时是耐心，而这次，是一杯草莓巴菲。
坐在明亮的甜品店里，月绯小口吃着堆满草莓和奶油的巴菲，表情满足得像只偷腥的猫。太一看着她，等待着她承诺的“小秘密”。
吃完最后一口草莓，月绯放下勺子，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眼，红色眼眸中戏谑的神色褪去，变得稍微认真了一点。
“那些‘污渍’，或者说‘边界残留体’，”她轻声说，确保只有太一能听到，“它们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们需要‘养分’。”
“养分？”
“嗯。”月绯点点头，“负面情绪。恐惧、愤怒、绝望、憎恨……越是强烈的负面情绪，越是能滋养它们，让它们变得更强大，也更……‘饥饿’。”她用勺子轻轻敲了敲空了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缅因猫兽被选为‘锚点’，就是因为它与芽心之间深厚的感情。极致的爱一旦被扭曲，产生的痛苦和绝望，是再好不过的‘培养基’了。”
太一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了缅因猫兽失控时，芽心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所以，它们才会出现在学校附近，出现在公园……”太一喃喃道，那些地方聚集着大量的人类，情绪波动自然也更为频繁。
“没错。”月绯肯定了了他的猜测，“人群，尤其是情绪不稳定的人群，对它们来说就像是……自助餐厅。”她说着有些残酷的比喻，语气却依旧平静，“而我的工作，就是在它们‘吃饱喝足’、开始破坏‘餐厅’之前，把它们‘请’出去。”
太一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个令人不安的信息。他看着她平静的侧脸，问道：“你之前说，不止一个‘锚点’？”
月绯拿起书包，站起身，示意该走了。走出甜品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她抬头看了看开始闪烁的星辰，语气飘忽：
“是啊。一个‘锚点’可不够稳固那条摇摇晃晃的‘破船’。”她转过头，对太一笑了笑，那笑容在渐深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不过别担心，其他的‘锚点’……暂时还很‘安静’。至少在那些家伙找到‘启动’它们的钥匙之前。”
她说完，挥了挥手，转身走向自己公寓的方向。
“明天见，”月绯挥挥手，转身融入夜色，声音随风传来，“……太一。”
太一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为得知的真相而沉重，为她承受的一切而心痛，却也因她最后的信任和那声呼唤，而生出更加坚定的勇气。
真相的碎片正一片片拼凑起来，勾勒出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危险的图景。而月绯，就像站在风暴眼的中心，平静地指引着他们看清周围的漩涡。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