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第2页）

琉璃乖乖的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疑问。

她看到祖母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语气低沉：“他们接下来要和其他忍族赌上性命去战斗，不想死在对方手里的话，所有时间都得拿来提升实力才行，自然就没时间来陪你闲聊玩耍了。”

“什么是死？”琉璃一脸懵懂的问道。

“尼君大人……”已经明白过来的乳母顿时急得几乎要晕倒，连忙出言试图阻止。

觉月尼对着乳母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说道：“怎么，既然要嫁到千手一族这样的忍族来，你还想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吗？”

乳母急切的反驳道：“可是小姐还是个孩子呢，等她再大一点也不迟呀。”

觉月尼没有再理会乳母，而是审视的看着琉璃，明明血脉里属于忍者的部分更多一些，华美衣物下的身姿却是如此脆弱，连眼睛里都闪着天真而不知凡尘疾苦的光彩。

她理解不了她那个儿子的想法，把明明只适合生活在贵族府邸的娇贵小鸟送到这里抚养也就罢了，连婚事都定了下来。

“死，就是离开凡尘进入极乐净土，从此再也不会受苦。”说完，觉月尼闭上眼继续诵经。

乳母悄悄的松了口气，立刻牵起琉璃的手告退了。

但回到自己房中的琉璃并没有把这个话题抛在脑后，而是努力的思索着，她刚才发现了矛盾之处，问乳母：“如果死是这样美好的事，为什么祖母刚才说柱间他们不想死在别人手里呢？”

乳母慌乱了一瞬，但又很快的定下神，解释道：“因为柱间君他们都还有放心不下的人，所以不想就这么离开呀。”

琉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甜甜的笑道：“那我要每天向佛祖祈祷，希望大家都不会死，那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玩了～”

“小姐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乳母怜爱的抚摸着琉璃柔软的头发，心中也默默祈祷千手兄弟的平安，她只希望小姐能晚一点长大，不必早早面对残酷的现实。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琉璃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安逸平和，却不知道庭院外的千手族地正弥漫着战时的紧张气氛，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忍者们的头上。

当她终于看到翘首期盼的柱间再次出现，她欢快的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欣喜道：“柱间，你终于来看我啦，我好想你呀！”

她拉着柱间走进屋内，又吩咐侍女们快倒茶，再端上柱间爱吃的点心，等到柱间终于落座，她也挨着他坐了下来，满是热切的说道：“我每天都有让她们做好点心等你来哦。”

可看到柱间的脸上仍然没有出现以往的灿烂笑容，琉璃突然有点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柱间，你怎么啦？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柱间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精致的茶点，瓦间已经下葬半个月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失去弟弟的悲痛在这句柔软的询问中再次涌上心头。

“瓦间，瓦间死了……”明明之前已经哭过了，可眼泪现在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琉璃不知所措的看着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痛哭的柱间，笨拙的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柱间，你别难过，瓦间他，他是去了极乐世界，以后就不用再受苦啦。”

“不，你不懂……”

旁观的乳母见话题开始往危险的方向去，赶忙说道：“柱间君，请喝口茶吧，小姐这些日子每天都在佛前为你们的平安虔心祈祷。”

见柱间一边擦眼泪一边端起茶杯就要一饮而尽，琉璃立刻就伸手去捉他的手：“等等，茶还烫着呢。”

随着她的举动，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两人的手上，琉璃痛呼一声缩回了手，眼中的水汽迅速弥漫开来，眼泪簌簌而落。

“唉呀，小姐烫到哪里了？阿初给你吹吹，不哭不哭。”乳母挤开愣在那里的柱间，担心的把琉璃搂在怀里。

琉璃抽泣着把手给她看，只见那雪一样白嫩的小手已经被烫出了红印。

乳母心疼极了，连连吩咐侍女们快拿药膏来。当涂上清凉的药膏，感觉疼痛被慢慢止住，琉璃终于勉强止住了哭泣。

这时，她想起柱间也和她一样被烫到了，立刻担心的看向他。

可柱间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疼痛的表情。

她从乳母的怀里站起来，小心的抓起他的手想看看他被烫到了哪里，一边看一边抽抽噎噎的道歉：“柱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疼不疼？”

“没关系，琉璃，不用担心我，我不疼……”柱间摇了摇头。

骗人，明明很疼的，连她都疼哭了，为什么要说不疼呢？琉璃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她看着柱间，试图辨认他是不是在强忍疼痛，可他的神情平静，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因为瓦间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在那一瞬间，琉璃忽然明白了，原来，死并不美好，而是一件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