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第2页)
金冗与索厉简单讲了他失踪后的事,说他谎称是顺天府的捕头。叫索厉跟下面知会一声儿,别叫杨夏识破。
“你不是说她也冒了假身份,怎会轻易踏足官府,放一百个……”索厉话未说完,瞥到院中一角。脸色一变,起身冲到金冗身边,揪着他站起来。
院中传来门口当值的小差役的声音,越来越近,“这位夫人,您找谁?我代为通传即可,您别往里去了。”
刚起身的金冗一转脸,透过窗户看到,杨夏正穿过庭院走近。
打开门招呼她进来,索厉扬声装模作样地问道:“这位是?”
杨夏走近,俯身欲拜,被索厉一把搀起,说道:“不必。”
让王妃给他行礼,他还想多活几个年节呢。
“想必这位就是索厉索大人,我家夫君先前因受了重伤,才未能及时复职。还望大人宽厚,容宥一二。”杨夏站在金冗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也说两句。
金冗从牙齿缝儿中挤出两句话来:“咳……是啊,索大人,在下重伤方愈,还望大人体恤下属。”
索厉看着面前带着面纱的杨夏,柔声说道:“夫人放心,本官待下属向来极好,您请安心回去。”
杨夏前世便记得父亲曾说过,顺天府尹索厉索大人最是清廉宽厚。是朝中鲜少不攀附权贵,又宽待下属的好官。如今一见,确是如此。
“民女还有一事……不知,可否向大人打听一下,您可知户部尚书杨朝宗杨大人,他最近可好?”
自从她怀疑过金冗,最终又证实自己的猜想并非事实后,她便在想,为何自己仅凭父亲端来的酒酿有毒,便确定是父亲要害自己。
经过了前世之事,她发觉自己变得太过小心,太容易产生疑心。
眼见为实,没有亲自确认过的事,她不想再这么糊涂下去。她甚至想走到父亲面前,亲口问问他原由。
没来得及看到金冗使的眼色,索厉就脱口而出道:“杨大人年前便已故去。”
杨夏脚下一软,仿佛身体中一根筋脉被瞬间抽离。“他是……是因何而死?”
金冗在一旁搂住她,微微朝索厉摇了摇头。
“听闻是突发旧疾。”索厉不明所以,随口编了一个原因,并未说出杨朝宗是因为痛失爱女,伤心过度而亡。
杨夏双眼紧闭了片刻,长舒了口气后睁开眼,就好像恢复了平静,转身告退。
待她走远,索厉起身去关了窗。
“没看见我同你使的眼色吗?嘴怎么这么快。”金冗一拳垂在桌上。
“只说她身份作伪,你也没说夫人就是杨朝宗的女儿啊?!我又如何得知。”
索厉转身看到金冗又坐了下来,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就非得坐我这张椅子?这么多椅子你不坐,早晚叫你夫人察觉。”
“谁叫你这满屋的东西,只有这椅子是御赐之物,别的我实在是坐不习惯。”
金冗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若是能把用在下属身上的心思,分一半在那些朝中新贵与圣上身上,你又怎会到如今还只是个三品?”
“我已是三品,何苦违背本心向上攀附。不若将我的才干,皆还于民才是正经。”
金冗恨铁不成钢,指着索厉的鼻子道:“已是三品?与你一同入京的几位榜眼探花,如今都已官拜太师太傅,最差的也是个总督。可你至今还只是个顺天府府尹!你可曾想过,你的才干,若是能更进一步,才可更益于国,更还于民!”
语毕二人沉寂许久,金冗叹了口气,说:“罢了,你本性如此,要你去攀附,怕是比让你引颈自戕还要难些。”
索厉露出一股被人看穿的赧色,又有一种被理解的欣然,说道:“……你看,那我这时说这些,倒显得我没把你放在心上了。”
“可我确实仔细查过了,你先前交代的在京的几个侯爷,都未查到手下有擅长使毒的。不过你说的那种毒,我倒是寻到了踪迹。据说是从南疆而来,名唤朱衣谒。可我听说此毒极其难解,传闻只要中招,就绝无生还可能。”
“绝无……生还可能吗……”金冗低头沉思。
“大人,有人找。”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是书办官员的声音。
索厉没多想,开印后事务必会慢慢多起来,就让门外之人进来。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门外走进来的又是熟人。
“大人,这几人过割,知事大人休假还未回,得找您上印。”书办领着身后几人走了进来。
跟着书办走进来的便是小五、石头还有那日的牙人。
金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本听说要见府尹大人,小五还有些紧张,一抬头却看到了熟人。
“大山?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