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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宗听世子这么问,面色惨白,嘴唇颤动,竟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若是让世子知道,他们在成婚前便知晓杨夏与旁人有私,只怕这亲家立马就变成仇家。
只见那苏氏上前一步,福了一礼说道:“世子爷,夏儿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杨家已将她逐出家门,权当没有这个女儿。当时定亲,本就是定的与杨府嫡女,现下杨婉,就是名正言顺的杨府嫡女。”
杨朝宗只得跟着点头。
“好!好啊!”钟达拍着手站起身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既然你们如此明事理,想来也不会为了这个被逐出家门的女儿伤心。那本世子也就不用留下来安慰你了。杨大人,告辞!”
二人送走世子,面朝着门外纷飞的大雪,杨朝宗一脸疑惑地转头问苏氏:“世子这话……是何意?”
苏氏摇了摇头,正欲说她也不知。这时府门忽然被撞开,两人携着一身的风雪冲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打头那人脚下一滑,在雪中险些摔倒。
来人正是杨朝宗今早派出的那两名亲信,见二人如此慌张,杨朝宗心头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二人冲到杨朝宗面前,噗通跪下说道:“老爷!大小姐……她被人害死了!”
“什么?!”
杨朝宗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一早就去接她了吗?”
二人顺了顺气儿,将清晨在石景村的所见道来。
杨朝宗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世子临走时那句话的含义。
“钟达!你害我女儿性命!我与你拼了!”杨朝宗双眼赤红,发疯一般向府门冲去。
苏氏反应过来,厉声对那两名亲信说道:“拦住老爷!别叫他做傻事儿。”
苏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表面上仍装作悲痛的样子,拉住杨朝宗说道:“老爷!夏儿已经死了!你就算现在让世子偿命,夏儿也回不来了啊!”
杨朝宗在院中站立着,仰头看向飘雪的天空,老泪纵横,“留芳啊……你走的那天,也是这么一个大雪的天气。是我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夏儿!”
得而又复失的重击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杨朝宗竟一头扎进了雪地里。
“老爷!来人!快来人啊!”
在苏氏的哭号和府中人慌乱的脚步声里,杨朝宗被人抬回了屋中。
府外,尚未离去的钟达站在马车旁,听着院内慌乱的声音,轻蔑一笑:“瞧,就算他们知道是我做的,又能如何?”
——
石景村中,映秀顶着风雪策马而归,身手矫健丝毫不受风雪影响。
她在院中栓好马,踏步走入屋内。
“这位大哥,马栓好了,完璧归赵哦。”
映秀从怀中掏出一纸契约交予杨夏,一边说道:“办好了,小姐。牙人说刚巧这家人年前都去了乡下,这几年都不会回京。他们走得匆忙,宅中一应物品都齐全,咱们直接搬去就能住。”
小五看了一眼拴在院中的马,“石头,你咋知道我姓赵的?”
映秀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说道:“完璧归赵,是个成语,意思是把东西完好无损的归还。”
“哦,我读书少,不晓得啥成语的。”小五看杨夏把那张纸收好,问道:“你们要……要走吗?”
杨夏把木盒中的银票金钗拿出,剩下的银钱连同盒子给了小五,说道:“小五哥,这是大山的,都给你。麻烦你帮我和大山置办两具棺材,择日下葬。我俩的死讯,得让村里人都知道。”
“还要麻烦你赶车带我们去一趟京城,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了。”
“就……如此着急走吗?我娘在王……王婶子家打牌,还下……下着雪,她不会……回来的。”小五将盒子推回去说道:“这银……银子你们拿着,到……到京城花销肯……肯定不小。”
杨夏指挥映秀把牛车赶到屋门口,又把木盒放在桌上说道:“小五哥,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这点钱都不一定够的。而且这么重,我们上路也不好带。”
“那成……成吧,我就先……先帮大山放着,等他醒了我再……再还他。”小五看牛车快倒进屋门了,忙喊道:“石头!再倒门儿就撞坏了!”
三人抬着陆大山,将他放到了牛车上。小五又找来两床棉被仔细盖好,赶着牛车上了路。
寒风裹挟着大雪呼啸着吹过,雪片好似刀片一样划在脸颊上。牛车吱吱呀呀地行进在山路上,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大雪,一眼望不到头。
杨夏从京城来到石景村时,下着大雪,坐着小五赶的牛车,回去时亦然。不过此时昏迷不醒的人,换成了陆大山。
告别了小五,杨夏和映秀在房中燃起了碳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