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第2页）

他知道，这场雨，是奥利塔走时留下的。

那一夜她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教堂后院的池塘边留下了一枚水纹印记??一圈圈扩散的涟漪中，隐约浮现出“再见”二字，随后便随波消散。

而自那之后，整个雷斯卡特耶教国便开始持续降雨。

不是暴雨，也不是洪灾，只是绵延不绝的小雨，清晨落下，傍晚停歇，如同某种温柔的守望。

人们说，这是司祭最后的祝福。

也有人说，这是她在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履行职责??哪怕已离开，也不愿让这片土地干涸。

“她会回来的。”琪丝菲尔忽然轻声说，仿佛读懂了他的思绪。

弥拉德转头看她。

“我知道。”她笑了笑，把汤碗端近了些，“因为她答应过要教我感知水脉，怎么可能不来兑现？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她还没听你说那句话呢。”

“哪句？”

“‘欢迎回来，奥利塔。’”

空气静了一瞬。

弥拉德低下头，看着自己仍有些发白的手背。“我是不是……总是让她等人？”

“嗯。”琪丝菲尔毫不犹豫地点头，“不止她，还有希克洛伊、堤露埃拉、洛茛、俄波拉……甚至那个躲在暗处偷看你的曲琳影。我们都等了很久很久。”

她歪头看他，金色的眼眸里映着窗外微光：“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们明明都在等你，却又怕你太快回应。因为一旦你选择了谁，其他人就会碎掉吧？就像玻璃杯摔在地上，再也拼不回去。”

弥拉德心头一震。

“所以我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她继续道，“装作只是伙伴，只是战友，只是因命运纠葛才聚在一起的同伴。可每当看到你受伤、倒下、独自承担一切的时候……我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自私一点，扑上去抱住你说‘别管别人了，只看着我就好’。”

她咬了咬唇，眼角泛起一丝湿意：“但现在我不想忍了。你听到了吗？我不允许你再说那种‘如果我死了也不要紧’的话。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也是我们的。你要活着，好好活着，陪我们一起变老??就算我们不会老，也要看着你白发苍苍、牙齿掉光、走路拄拐杖的样子！”

弥拉德怔然。

良久，他轻轻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

指尖微颤。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一直以为……给你们越多自由，你们就越幸福。可原来，我的逃避才是最大的伤害。”

琪丝菲尔摇头：“现在知道也不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希克洛伊踹开门冲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卷轴，脸上写满了“重大发现”。

“找到了！！！”她大喊，“关于勇者与多位伴侣共存的古代先例！！”

众人愣住。

“什么？”琪丝菲尔皱眉。

“我在古籍馆翻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本被列为禁忌的《诸神婚典录》里发现了记载！”希克洛伊展开卷轴，激动地念道：

>“远古时代，光之勇者艾瑞恩曾同时与三位女神缔结灵魂契约，共享命运之线。其一为战神芙蕾雅，掌战斗；其二为智神赛琳娜，掌谋略；其三为爱神诺薇娅，掌情感。三人共同辅佐勇者平定混沌，终结神战，最终四人同登星穹王座，化为永恒星座。”

她猛地抬头：“看到了吗？这不是没有先例！勇者完全可以拥有多个真正意义上的伴侣！而且还是被神明认可的那种！！”

室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