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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谢头脑发晕,隔了很久没感觉到继续的动作,只有自己在因为用力呼吸而胸口起伏,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感觉不到凉了,在某些视线的注视下,逐渐升温、发烫。
是,他能感觉到沈冰澌在看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看他?不是急着要进入正题吗?
覆盖在面前的阴影撤去了,烛光再一次洒进来,暗红色的光芒透过眼皮,将漆黑一片的视野映亮。
容谢睫毛微颤,疑惑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刚才还挡在他前面的人不见了,他看到洒满烛光的地板、地板上凌乱的衣物和鞋袜。
“……?”容谢睁开眼睛,惊讶,沈冰澌去哪儿了。
下一刻,床褥一沉,有人在容谢身边坐下来。
“喝点水吗?”沈冰澌的声音有些低哑。
容谢转过头,看见沈冰澌手里端着一碗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取来的,他自己应该是喝了一些,唇上还有发亮的水迹。
“嗯……”容谢把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接过沈冰澌递来的水碗,一口一口地喝,心中拼命思考,沈冰澌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为什么突然给他水喝?他确实有点口渴,可是现在是喝水的时候吗?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刚才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沈冰澌做什么都顺着来……可是现在,他的那点胆气,被这一碗中间插|进来的水,给泄掉了。
他甚至有点埋怨,沈冰澌干嘛不像第一次那么干脆,说脱衣服就脱衣服,说手往下伸就往下伸,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完事了……
“……其实我是想……”
耳边似乎溜过去一句话,容谢“嗯?”了一声,放下不知不觉喝空的碗。
他的余光扫到沈冰澌的手,修长的手指搭在床沿边深色的木制纹理上,距离他很近,却又谨慎地没有碰到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凸起,沈冰澌也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
“现在侍童也招到了,时间很多,倒不用急着推进度。”沈冰澌说,“上次就是我太心急才会失败,总结教训,我们不如先从拉近距离开始,同起同卧,睡一床被子,等到你习惯了,再进行下一步。”
容谢心头微动。
他没想到,一向急性子的沈冰澌竟然会想到这么……体贴的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松口气,容谢的心口却有些酸涩,心跳变得有些沉重了。
沈冰澌顿了顿,问:“你觉得如何?”
容谢应了一声。
“好。”沈冰澌似乎松了口气,动作也随意了一些,他接过容谢手中的水碗,隔空送到茶桌上,再翻身上床,取来一床大被子,躬着身子忙忙碌碌铺好。
容谢看着他紧忙活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刚才紧张的气氛一去了,看什么都活泼起来。
“笑什么?”沈冰澌嗔怪地看他,“没见过人叠被铺床?”
“元婴大能也是这样叠被铺床的吗?”容谢肩膀微颤,忽然感到自己这么快就揶揄起沈冰澌,似乎有些不妥,他抬手揉了揉鼻尖,掩饰笑意。
“元婴也是人,没合道,还是用手铺床快点。”沈冰澌拉开被子,拍了拍床单,“来吧。”
容谢也不再忸怩,除去鞋袜,上了床,钻进被子里。
沈冰澌在他后面钻进来,两人躺进一床被子。
小时候……其实他们经常这样躺在一起。
那时候,沈冰澌还不是全族的骄傲,而是一个惨遭退婚的大小姐诞下的孩子,是耻|辱的证明,可恨的累赘。
沈大小姐带着沈冰澌回到沈氏庄园,住进凋敝已久的梅园,没有那么多房间和床可供选择,沈冰澌就睡在一张散发着霉气的木板上,房间以前是用来做仓库的,只有一个北向的小窗户,冬天的时候,这里很冷很冷,冻得待不住人,不知道沈冰澌怎么睡的,夏天的时候倒是比别处凉快,容谢便常常来和他挤一起。
那时候他们两个有说不完的傻话,就像沈燕和龙少野,说着说着就会傻乐起来,也不知道乐什么。
有几次,他们笑得太厉害,把沈大小姐招过来了,沈冰澌便让容谢钻进被子里,缩在他背后,躲过沈大小姐的检查,沈大小姐会从朝外的那一侧往里摸,沈冰澌从外面搞来的桃木剑、飞镖和其他宝贝就这样被没收了一批又一批。
还好,他经验丰富,容谢一次都没被摸到过。
后来,他们有了单独的床,后来,他们又有了单独的卧房。
这样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情况几乎不会再发生了。
“容儿。”沈冰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容谢能感觉到他声音的震动,不知道为什么,容谢希望沈冰澌别提小时候的事,那样他们两个就会像两个唠家常的老亲戚一样,因为失眠喋喋不休一些陈年旧事。
“嗯?”
“我是这样想的,你听听有没有道理,”沈冰澌一本正经地介绍道,“我们为什么要睡一床被子,就是为了习惯近距离接触,关键还是得接触,现在这样和睡两床被子有什么区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