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下(第3页)
就是知道会有贵人参加,所以才不敢去啊!
宋福哭丧着脸向身旁之人求救:“晏公子……”
“你喊他做什么?宴会上人多眼杂,我又不可能带他去!”
司徒靖还未来得及接话,就被此言堵住了嘴。
她说得有理。
此番他是暗探来此,现下并无文牒可证身份,若贸然出现在夜宴之中,这张生面孔难免会惹人注意,且六年前陶晋仍在工部任职时曾受命修缮皇陵,那时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若被认出,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于是,司徒靖只得颔首认同。
不过去虽去不得,与之有关的疑问却得打听清楚才能放心,他问:“往年那位黄四爷也会邀请你赴宴么?”
花朝节虽是一年一度,但花神会却并非年年都有,江楚禾在两年前宁州大疫期间才来到弋陵,今次是头一遭赶上这个盛会,自然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赴宴。
她照实回答,司徒靖疑虑不减:“你素日同黄家无甚交情,为何黄氏家主会邀你前往?”
“这个嘛……或许……是本护法护卫‘神女’有功?”
一双杏眼透着狡黠的光,明显又在鬼扯。
司徒靖无奈,“你正经点说。”
“哎呀!不就是我在黄娘子疼痛难忍之际给她稍稍那么诊治了一下,黄四爷知道后卖我个面子嘛!你做什么疑神疑鬼的!”
早在数日前司徒靖就已派人调查过黄季。
据称黄家世代经营船运生意,传到他这一代时本该由其兄长接手,但在“三王之乱”中,其兄因被一众宁王党羽裹挟行事,最终受到牵连而死,而他则一早认清形势,于乱局中得以保全,这才接下了延续家业的重担,并在之后的十年里越发做大。
只是……
此人于九年前幼子夭折后没过多久便将长女送去二林村的田庄,之后对这个女儿可说是不闻不问,直到林老夫人故去多年,女儿又已到议婚的年岁,这才将其接回弋陵。
如此冷漠无情的父亲,怎会因江楚禾在其女病发之时出手相救便这般热情相邀呢?
他不由地又想起钱媪口中的那位“陈郎”。
“那你在黄家可有什么旁的熟人?”司徒靖问。
“我也就偶尔给陈夫人把个脉、开些药什么的,她不爱同人亲近,所以也算不得相熟,怎么?”
司徒靖垂眸几息,又摇了摇头。
“你就别胡思乱想啦!届时城中权贵都会到场,能出什么事儿啊,犯得着你费这些心思琢磨吗?”
他很想说,凡是与她有关的事,都值得自己费心思。
可却说不出口。
沉默不过几息,江楚禾打了个哈欠:“今儿实在太累了,都回屋歇着吧!”
“稍等。”
片刻之后,司徒靖带着一只天青釉的玉壶春瓶回来,里面插着一株正开得刚好的桃花。
“你这是……”
“当年,答应过你的。”
江楚禾闻言一怔,愈发觉得同他指尖相触的部位有如火燎一般炙热滚烫。
“你竟还记得……”
她不禁在想,他傍晚时站在那棵百年老树下竟是去为自己摘花的?
那他知不知道关于那棵“姻缘树”的传言呢?
但江楚禾并未将这番疑问说出口,像是害怕引出什么危险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