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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予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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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桢看着他这副“心里打鼓”的模样,眼底的威严淡了几分,还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走到软榻边坐下,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江南游记》上,语气缓和:“免礼。在看什么书?”

“回父皇的话,就是一本游记,”萧允宁慢慢直起身,手指悄悄抠着衣角,“覃泗哥哥在教我认上面的字。”

萧桢拿起书翻了两页,抬眼看向他,突然问:“晏玉奴想出宫去看看?”

“父皇——”萧允宁欢欣抬眼,刚要脱口说“想”,又猛地收住话头,小脑袋垂了垂,摆出一副乖巧模样,“儿臣要在上书房好好读书,不能总想着玩,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

“过来。”萧桢朝他招了招手。萧允宁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小手还攥着衣摆不放。

萧桢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宁儿,还在生父皇的气?”“儿臣不敢。”

萧允宁的声音低了些,平日圆圆亮亮的眼睛此刻耷拉着,像蒙了层雾,嘴角也轻轻撇着,委屈都写在了脸上。

“不敢?”萧桢吩咐宫人,“来人,把镜子拿来。”宫人很快递来一面银边小镜,萧桢把镜子放到萧允宁面前,双手扶着他的小脑袋转过去,“你自己看看,这脸上可是写满了‘不高兴’,还说不生气?”

镜子里映出萧允宁耷拉着的眉眼,还有微微撅起的嘴唇。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鼻尖一酸,小声嘟囔:“儿臣不是生气,只是有些委屈。”

“委屈?”萧桢挑眉,罚一下他的伴读吓唬一下,小家伙就委屈起来了,如此娇气。故意逗他,“朕只罚了你的伴读,都没罚你,你倒委屈起来了?”

“父皇没罚我,可比罚了我还叫我难受!”萧允宁急得声音都高了些,眼眶也红了,“我今日真的有好好听夫子讲课,听了两个时辰呢!只是后来实在太困了才睡着的,父皇偏偏那时候来,连问都不问,就当着那么多皇子公主的面说我‘贪玩惫懒’,还用那么严厉的眼神看我……我宁愿父皇当时就打我几戒尺,也不想让苏昀替我受罚,更不想被父皇那样说。”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萧桢语气软了下来:“好了,这是又要哭了?是父皇太着急了。”他伸手擦了擦萧允宁眼角的泪珠,从袖中取出一块雕着龙纹的金牌,递到他面前,“宁儿今日第一次上书房,能坐两个时辰已经很好了,父皇给你赔礼。这个——给你。”

萧允宁泪眼朦胧地看着那块金牌——金牌上刻着“御赐通行”四个字,边缘还缀着细小的云纹,触手冰凉却沉甸甸的。“这是什么呀?”

“这是出宫的令牌。”萧桢笑着解释,“宁儿有了这个,就可以出去看看了,虽然暂时去不了江南,但出宫去看看京城也是好的。”他顿了顿,又叮嘱,“不过有两点要记好:一是这令牌要好好保管,不能弄丢,也不能给旁人;二是每次出去,都要告诉父皇或母后,让侍卫跟着保护你,不许自己偷偷跑出去,知道吗?”

萧允宁拿着令牌,眼泪瞬间就收住了。他用力点头,声音里满是欢喜:“谢谢父皇!儿臣都记住了!一定好好保管令牌,出去也会告诉父皇母后的!”

“这就高兴了?”萧桢看着他破涕为笑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捏了捏萧允宁的脸颊:“真正是七月天,宁儿脸,说变就变。”

萧允宁不好意思地钻进萧桢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父皇你对儿臣真是太好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惹父皇生气了!”

萧桢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呀!就会哄父皇开心。”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春日的阳光晒得温热,场边的兵器架上整齐排列着弓矢与刀剑。“所谓君子六艺,“射”为习武强身,“御”为驾术识礼,皆是皇室子弟必修的功课。”陈游还将军站在场中,他虽年近天命,头发与胡须都染了白霜,却依旧身姿挺拔如松,一身墨色劲装衬得他肩背宽厚,声如洪钟般的嗓音响起时,连风都似停顿了几分:“今日先练‘射’艺,诸位依次站开,先从拉弓练起,熟悉臂力与手感。”

萧允宁也拉着苏昀和路覃泗跟在后面,想起等会儿要学射箭,眼睛里又泛起了光——他早就见过沈砚在永和宫练箭,箭箭中靶的模样,心里早就盼着自己也能试试。

众人依言站成一排,萧允宁踮着脚往兵器架看,只见一排弓从一人高的长弓到半臂长的小弓,依次排开。还没等他细看,陈将军就笑着朝他招手:“九皇子,你初次试练,过来看看。”萧允宁连忙跑过去,陈将军指着那排弓:“来,从最小的开始试,将弓拉开,让老夫看看你的臂力。”

萧允宁拿起最小的那张弓,弓身轻便,他学着旁人的样子握住弓臂,搭上空弦轻轻一拉——弓身轻易就弯出了弧度。他心里一喜,又换了第二张稍大些的弓,虽费了点劲,也勉强拉开了。可到了第三张弓,他双手紧握弓臂,小嘴巴用力抿起来,手指尖都磨红了,弓身却只弯了一点点,再也拉不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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