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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月光静谧地洒了一地，那种**的银白色有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下班之前接到章慎择电话，他的声音里有种一贯的笑意：“王同学我回来了。”

王子扬不知何故，听见他那笑意盎然的声音脸竟不自然地红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答他，只好含笑“嗯”一声，正要礼貌般地询问他新年过得如何，那端的人已经接下去问：“你还没下班吧？”

王子扬下意识“嗯”一声：“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他说清来意，“就是林轩越那人说是要替我接风，所以在茶吧摆了桌火锅，也想着画廊的人正好都聚一下，你过来么？”

王子扬如今同他们也算熟识，见人家都打了电话相邀，自然应承：“那好，我下了班就过来。”

“那好，回见。”

“回见。”

临出公司门前她去洗手间打理了一下仪容，瞧着去年买的黑色羊绒大衣忽然觉得自己的打扮未免太成熟老气了些，想着怎么没将陈天南送她的那件汉唐韵的外套拿出来穿，反正那钱也是打算还他的，怕什么不好意思。转念又想：算了，怎么说也都是些熟识的人，况且身上这衣服样板也好，其实穿了挺显精神，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于是抹了些润唇膏围了围巾出了公司门。

在门口的时候胡佳影叫住她：“子扬，下班了？”

王子扬笑，将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往下拉一点：“对啊。你还不走？”

“就要走了。”她对王子扬笑，“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包，跟你一起走。”

王子扬点了头站在门口等她，心中暗暗练了些台词，比方胡佳影对于她没有经过自己便找景颢提起上班的事表达歉意，也比方可能因为何绍诚的缘故向她问起公司的经营状况之类，关于这些，她应该如何回答才显得体面高姿态又不伤人。

少顷胡佳影出来，亲密挽牢王子扬的手：“子扬，真好，你瞧我们又在一起了。”

王子扬冬装之下鸡皮疙瘩迭起，对于面前人这般的廉耻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和善：“佳影，第一天来上班可还习惯？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也可以去李总监，你新来，可能公司的事还不是顶熟，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去才好。”她状似关心，但语气里却有丝故意的居高临下。关于胡佳影进“齐艺”的事情，她一直是多留一份心眼的。

胡佳影自然不肯输她分毫，只说：“其实工作也没什么难的，毕竟我是专业美院出身。很多东西都是懂的。”

王子扬笑：“这就好。”

两人说着话也就下了楼，王子扬立住问她：“佳影你往东还是往西？”

“我往西，你呢？”

“我也往西。”

胡佳影笑：“那一起走？”

王子扬推辞：“你先走吧，我不坐车。”

胡佳影“啊”一声，随后露出了然的笑来：“我听人说子扬你男朋友时常来接你，要真这样，我是得先走。”

王子扬随口解释：“哪里是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个普通朋友，他下班回家正好经过这里，所以就接我一起。”事实上陈天南并非顺路，他上班的地方虽然并未与“齐艺”相悖，但过来确实也得绕好大一个圈子。只是王子扬并没有兴趣也没有义务与人讲那么多，但凡问起，她多是以这种说法打发。

“那行，我先走了。”胡佳影听罢回过头来含笑望了王子扬一眼，径自走了。

一路走着去茶吧。王子扬怕人久等，多次小步急匆匆地跑。步行街最大的好处便也是它最大的坏处，赶时间的时候实在深受交通不便之苦，恨不得凭空生出一对飞毛腿来。

人还没到茶吧门口，已经听掩着的门里笑声一片。王子扬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因为跑步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又意思般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调整好了状态地方才敲了门。

里面静了静，然后他听见章慎择满是笑意的声音：“王同学吗？你推好了，门没有锁。”

王子便推了门进去，只见屋里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不知聊什么，谈得火热，人人脸上笑意盎然。众人见她进去纷纷站起来，她正讶异这接待怎么这样隆重，就听从角落窜出来的顾畅大笑：“这下可好了，人总算到齐了，终于可以吃东西了。”说着便一跃跳到屋子另一边，在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边坐下，坐下了不算，还热情招呼王子扬，“子扬姐，快坐我这里来，我都好久没有见你啦！”

王子扬便同其他的人打了招呼，坐到顾畅身边去，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位，问：“怎么就我们几个，陈小姐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