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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谁不曾万念俱灰时间抚平一切伤痛(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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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宁在心里斟酌了许久,终究是不忍心把事实告诉她:“是,他向我要钱。别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小谢抬起头看着他:“如果这件事情会损害你,那么你不必顾忌我。”

4、

第二天清晨,简真还没有醒,小谢悄悄起身,穿好衣服拉开门走出去。

她走出屋子,这是半年以来第一次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走出屋子,已经是深秋了,外面景象萧索,满地枯叶。

她走到公交车站,半年没出门,还好还记得去向各处需要乘的车次。

一个小时后,车在卓扬的摄影工作室前停下来。工作室还在,卓扬死后白朗宁把工作室买了下来。门窗紧闭着,小谢走到窗户前,踮起脚尖往里看,窗户蒙了一层灰尘,里面的东西也都蒙了一层灰尘。

卓扬,今天我来跟你告别。小谢轻轻地说了一句。

一个上午,她转遍了大半个城,去了公墓看卓扬和江一苇,去了姨婆那几乎已经完全坍塌的家。倒数第二站是季云攀的事务所,她坐在事务所对面的咖啡厅,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季云攀出来,大概这就是有缘无份吧,一个半小时后小谢起身买单。

季云攀,再见。

最后一站是裴北魏家。

裴北魏家的门紧闭着,小谢站在外面看着这幢房子,她的十四岁到十八岁和这幢房子紧密相关,窗帘、地毯、房子的角角落落,她闭上眼睛也不会走错路撞到东西。

她踌躇了很久,要不要去敲门?不,还是不要了,裴北魏永远是自己的哥哥,她不需要与他告别,她的后半生是怎样,是好是坏,与谁一起度过,这些都不能改变裴北魏是她的哥哥,她是裴北魏的妹妹。

她最终没有敲门,转身离开。

因此也没有看到十分钟后门打开,季云攀从里面走了出来。

回到白家,白朗宁正在大发雷霆:“她一个大活人从这儿走出去你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你们是死的吗!”

她快步走过去,揽住白朗宁的胳膊:“我很早就出去了,那时候你们都还没醒呢。”

看见小谢,白朗宁的火气消了一大半:“你那么早出去干什么了?”

小谢神秘地笑笑:“和过去说再见啊。”

白朗宁一愣,然后笑:“真是小女孩,形式主义!”

下午白朗宁有事去公司,简真也出门去了,小谢一个人在卧室里看书,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父亲就站在外面:“我来找你聊聊天。”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白朗宁那小子对你还不错。”

小谢点点头:“他对我很好。”

谢晋安叹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他话锋突然一转:“可是爸爸看的出来,你不快活,为什么?你不喜欢白朗宁?”

小谢低下头不愿说这个话题,沉默了半天,谢晋安讪讪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不介意吧?”

小谢摇摇头,谢晋安抽出一支烟点燃,小谢被烟味呛了一下转过头去。谢晋安又抽出一支递给她:“试一下?烟和酒如果适量的话也是好东西。”

小谢摇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吸烟并不奇怪,现在的香烟厂家也狡猾的很,女士烟都设计的精巧漂亮,有一些女孩子尽管对烟草不敏感,但也耽于女士烟的美丽和那份红唇纤指吞云吐雾的漂亮姿态。小谢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就有不少女孩子开始吸烟了,但是她知道季云攀厌恶吸烟的人,所以一直对烟草敬而远之。

季云攀,呵,又是季云攀,说要和过去告别,其实哪有那么容易?直到现在,她的心里仍旧完全是他。她是电影《窈窕淑女》里那位女主角,季云攀是希金斯教授,改造了她,但不愿接受她,她如今的习惯大多是由他培养成,一言一行里全带着他的烙印,与过去说再见?要想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首现要削掉自己的骨血换掉自己的头脑。

除非她死,否则她将永远生活在季云攀这三个字的阴影之下。真让人绝望。

她不愿吸烟,谢晋安谆谆劝导:“真的,烟是个好东西,来,试一下吧。”

他如此锲而不舍,小谢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我不习惯这个味道,现在精神也还不错。要不然你留下来吧,我累了再说。”

谢晋安的脸上却生出慌乱神色来:“算了算了,你要吸的时候去找白朗宁要吧,你看书吧,我回房间了。”

晚上简真回来后,小谢把这件事对简真提起来,简真本来疲乏困倦的不得了,听到这话立刻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

她把门从外面锁上,跑下楼去敲白朗宁的房门:“白朗宁!快开门。”

把刚才小谢的话讲给白朗宁听,白朗宁脸色一变,大步冲上楼去踹开谢晋安的房门,一把甩开谢晋安就开始翻箱倒柜,最终他从床底下的格子里找到了那包烟,撕开烟闻了闻,白朗宁愤怒之下五官都几乎变形,他一手揪起谢晋安的衣领:“混蛋!你到底有没有人性?竟然想骗阿洛吸毒!”

他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谢晋安的脸上,谢晋安一边躲避着拳头一边狡辩:“都是你!如果你不逼我戒毒我也不用走这步棋!”

这样的人渣!白朗宁把他掼到地上,一脚冲着他的腹部踹过去:“今天我先替阿洛打死你这个混蛋!”

谢晋安蜷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白朗宁的拳脚。突然他坐起身来死死地拽住了白朗宁的右手臂,张嘴冲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白朗宁直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左手肘狠狠地撞击着谢晋安的背部和脑袋,但谢晋安死了心的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就是不松口,简真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冲着谢晋安狠狠地砸了下去,谢晋安终于松口,满嘴的血沫子,笑得诡异而狰狞。

白朗宁踉跄两步坐在**,谢晋安下嘴太狠,他的手臂被咬出了一个深深的齿痕,血一缕缕地流了出来,简真连忙拿起刚才被他扔在**的白药和绷带,正要替他包扎,却听到谢晋安怪异的笑声:“别包扎了,没用的。我不是告诉你们我得了绝症吗?你们想知道是什么绝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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