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黑暗灵族（第2页）

基尔和瓦瑞斯都以为原体悟出来了，一个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一个沉浸在深深的感动之中。卡恩等人则一脸莫名其妙，他们相互使眼色，打探对方是否看明白了智库的招式。什么，你也不懂，看来智库真是最难懂的兄弟啊。

安格隆没有理会子嗣们的困惑，继续道：“这次战斗会有新的舰长坐在这里，她会一直在这里。”

众人保持缄默，但目光流露出认可与期待。

洛塔拉早有预感，可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坐上你的位置，我相信你一秒也不想休息。”安格隆对她说道，“把那些狗屎黑暗灵族给我轰碎！”

“我以生命起誓，绝不辜负您，绝不辜负这艘船……”洛塔拉颤抖着声音说道，“不辜负我的兄弟们。”

她将对吞世者的亲密称谓脱口而出，不禁有些愣怔。她竟然会把这群阿斯塔特当做亲人，凡人竟然也有这种妄想。可是她的心口太痛了，看着吞世者保卫自己而消逝的身影，她的灵魂就宛如失去家人般疼痛。

“我们会有一个超酷的舰长。”一些吞世者没有那么多顾虑，快速改口道，“一个超棒的姐妹。”

那一刻洛塔拉感觉在泰拉成长的记忆从身体抽离了。小时候她第一次站在泰拉仰望灰色的天空，冷风灌进她的衣物，此后茫茫宇宙带来的虚空冷感一直包裹着她。直到此刻她被拉扯到一个新家庭中，亡者的血液重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最后她看向安格隆，忽然想起初见巨人的那一天，那股直击灵魂的震颤感似乎还留有余温，也许那是凡人对原体应有的崇拜，也许是别的。但安格隆自己也不知道，他给予的已然比旁人更多。真奇怪，他们相识的时间不算久，他却愿意交付如此深厚的信任，让她产生无法述之于口的幻觉。

她举起拳头抵在胸前，微微低头行礼：“洛塔拉·萨林，为您效劳，我的原体。”

……

遥远的星空。

一片片龙骨刀般的扁长载具正依次回归它们的基地。那看起来只是一艘人类巡洋舰大小的方舟，然而其实质空间充满折叠与生长，任何误入的生物都会被困进这艘血肉迷宫中。

折磨从载具落地那一刻便开始。

鱼骨般的飞艇撞上甲板，但驾驶员没有减速，而是用地面上凹凸不平的血肉长索来一次一次为飞艇物理降速，甲板顿时充斥着智慧生物的尖叫声。直到飞艇滑到最边缘，才有一根金属藤蔓彻底捆住了飞艇。

身受重伤的黑暗灵族从飞艇上下来，用浮夸而不可信的语言相互谩骂。它们走过大厅，大厅天花板悬满了人类倒挂的身躯，他们头脑涨红，眼珠子都要因为重力而脱出眼眶，却还是不得不忍受金属藤蔓越勒越紧的痛楚。黑暗灵族满意地欣赏这些痛苦的神情。人类于它们而言只是猿猴，作用是替它们向阴影中的饥渴女士缴纳账单。

一些黑暗灵族迫不及待地想找血伶人将自己修复好，但血伶人要的报仇也太多了，它们不服气，喳喳地讨论着。另一些黑暗灵族则顺着畸形怪物组成的楼梯，走向一个血腥气味最为浓厚的大厅。

大厅中央摆放着祭坛模样的装置，上面安放着一个被开膛破肚但还痛苦活着的人类，粗长的缆线一共链接了8个犬齿模样的痛苦装置，但只亮了6个。这人的忍耐力远超常人，如此仍在喋喋不休地对异形谩骂。黑暗灵族嬉笑着询问同族，什么时候能把剩下两个也亮起，好让这人类产生更多的痛苦。

“还不到时机……”同族如此道。黑暗灵族与方舟灵族不同，它们一般不会使用灵能，而更加偏向恶毒的科技发展，用放纵的享乐与他人的痛苦来换取在色孽注视中存活的机会。但它们也有少量可以预言未来的个体，可以窥见亚空间的只言片语。

这位个体以窥见亚空间的痛苦为乐，它沉浸在自己身躯都要被阴影撕裂的崩溃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见了……血魔王子，你在未来会摧毁我们，但你的罪孽一定会先于我们被清算……”

忽然，它表情痛苦：“那是个什么东西？真是太有创意了！那竟然是人类的造物吗？它钉在了吞世者身上！我看见了！在未来，你的军团会获得一个最恶毒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