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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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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帘落下的瞬间,沈默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指尖冰凉刺骨。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些冰冷的系统日志碎片:“认知完整性检查…失败…”、“记忆锚定…进行中…”、“应急预案:完全清除…”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神经。他不是病人,他是实验品,一个即将被“格式化”的残次品。顾长明的温和关怀,静养恢复,全是精心编织的、用以麻痹他的巨大谎言。愤怒和后怕如同岩浆,在他胸腔里翻滚、灼烧,几乎要冲破喉咙。

但他死死咬住了牙。不能慌,不能乱。顾长明刚才审视的目光说明他并未完全放心,阿弃就像影子一样守在门口。任何过激的反应,都可能招致立刻的、彻底的“清除”。

他必须冷静。必须利用这最后的、短暂的安全假象,找到生机。

存储卡还插在监护仪的接口里,这是个巨大的隐患。他必须尽快取回并销毁它。

机会很快来了。护士进来为他更换输液袋。在护士低头操作时,沈默假装虚弱地抬手想调整一下枕头,手臂“不经意”地再次扫过监护仪面板。指尖凭借记忆,精准地摸到那个迷你USB接口,轻轻一抠,将存储卡取了下来,紧紧攥在手心。

完成这个动作后,他心跳如鼓,表面上却只是疲惫地闭上眼,仿佛只是无意识的举动。护士换好输液袋,记录了一下数据,并未察觉异常,很快便离开了。

现在,证据在手,但如何传递出去?如何联系陆野?帐篷外有阿弃,整个疗养院都在顾长明的掌控下。他自己几乎寸步难行。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他就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昆虫,看得见外面,却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帐篷角落放着几件换下来的、待清洗的医护制服。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脑海。

与此同时,陆野正在套房里承受着顾长明狂风暴雨般的心理攻势。

“陆野,”顾长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直呼其名,声音冰冷刺骨,“不必再演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来。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火灾?巧合?太天真了。”

陆野心头凛然,知道对方已经掌握了相当的确凿信息,至少确认了他的身份。继续伪装“陈先生”已毫无意义。他抬起头,眼神中的惊慌和伪装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和一丝嘲弄:“顾长明,你也只会用这些下作手段,囚禁、洗脑、灭口。”

顾长明不怒反笑,慢悠悠地踱步:“下作?成王败寇罢了。沈凌峰不识时务,他的儿子……倒是块好材料,可惜,需要重新雕琢。而你,陆野,就是雕琢过程中,需要剔除的……杂质。”

他走到陆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你还知道多少?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否则,‘冥河’计划不介意多一个永久沉默的志愿者。”

威胁赤裸裸地摆在面前。陆野知道,顾长明绝对做得出来。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赢了?纸包不住火,顾长明,你做的这些孽,迟早会反噬你自己。”

“是吗?”顾长明凑近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残忍的玩味,“可惜,你看不到那天了。而且,在你消失之前,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沈默是如何彻底忘记你,如何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的。到时候,他会亲自……感谢我帮他清除了不必要的记忆垃圾。”

这句话像毒蛇一样钻进陆野的耳朵,瞬间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和恐惧。他猛地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保安死死按住。

“顾长明!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陆野目眦欲裂,嘶声低吼。

“省点力气吧。”顾长明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恢复淡漠,“带下去,看好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

陆野被粗暴地拖出了套房。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快到了。顾长明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他必须想办法,在最终处置来临前,把消息传出去,或者……创造奇迹。

在被押往一处更隐蔽禁闭室的路上,陆野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注意到走廊里似乎比平时忙碌,有医护人员匆忙走动,隐约听到“设备间”、“网络波动”之类的词语。难道是山鹰团队在外面尝试进攻或干扰系统?这是否是唯一的机会?

他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需要接触到疗养院的内部系统,或者……找到沈默!

就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陆野猛地用头撞向押解他的一个保安,同时脚下使绊,将另一人踉跄着带倒!他利用这短暂的混乱,挣脱束缚,朝着记忆中主楼的方向发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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