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连城（第2页）

莳栖桐与史云书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母后莫与他置气，不值当。”洛连城宽慰的声音从内传来，却未抚平太后的怒气。

“连城，你让我怎么不生气，他那般欺侮雪昔，让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皇后的声音从旁传来，她一向温柔的声音中毫无情绪，仿佛此事与之无关，“姑母不必为我不平，我本就不在意。”

太后似有满腔情绪，欲与皇后道明，但最终只落得一句叹息，“雪昔，你……哎。”

许是两人之间气氛凝滞，洛连城开口缓和道：“母后，雪昔是什么性子，您也是清楚的。再说，有您护着，他再不喜雪昔，又岂能随意欺负了她去？”

一片沉默，许是觉得气氛极为凝固，洛连城向太后提醒莳栖桐与史云书还在外等候。

太后又叹了口气，才扬声唤两人入内。

既知太后情绪不佳，莳栖桐便垂首入内，规矩行礼。直到太后呼唤她两声，她才抬头观望。

这才发现院内不仅有太后，皇后，还有洛肃岚静立一旁。虽然在发现莳栖桐望向他时，洛肃岚便扬起笑容，但他眼底的失落还是落入了莳栖桐眼中。

这点失落，就像是明知自己会被抛弃，可当那一刻来临时，却仍忍不住失落一样让人绝望。

看来皇帝与太后的争执，不仅仅是不喜皇后那么简单。电光石火之间，莳栖桐想起了莳栖梧先前与她说过，皇帝一直有意废后。

“废后”这两个字说来轻巧，又何谈简单。先不说皇后从无大错，更别提太后仍把持朝政，谢氏一族如日中天。

皇帝自登基起，便将朝政尽数交予太后，这数十年都忍耐下来了，如今为何这般急迫，就像是片刻都等不了了？

不及她过多思考，太后便让她与洛肃岚在外等候，让皇后紧随其后，便带着史云书与洛连城朝殿内走去。

待几人离去，洛肃岚抬手示意她与自己一同往侧殿旁的亭台。

跟随他的步伐，疏影重重，劈出些许宁静，两人踏入亭台，进入这一隅清幽之地。

阳光明亮，洛肃岚的浅浅笑容将他昳丽的容貌衬得光华尽显，“姐姐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莳栖桐摇头避开这耀眼的光芒，随意找了个借口，“无事，不过是寻肃宁半刻小叙而已。”

洛肃岚遗憾一叹，“那倒要让姐姐失望了，贵妃带着皇姐出宫了。”

随即，洛肃岚走近莳栖桐几步，虽其眸光仍旧清浅，可莳栖桐却不由得从中窥见几点幽暗，但他关心的询问又中和了莳栖桐心中的这点奇异：“我猜，姐姐入宫，不止为此吧？”

莳栖桐后退几步，与之拉开距离，抬眸与之对视，直接道：“大王不必试探，不妨直言。”

洛肃岚弯眉一笑，“先前答应你所查之事有着落了。”

虽然此语在莳栖桐心中激起些许涟漪，但她面色不变，静静望着洛肃岚，“什么？”

洛肃岚嘴角一勾，却未直接道出，只端详莳栖桐许久，才悠悠道：“姐姐竟如此不在意吗？”

莳栖桐垂眸望向他，“我先前怎么没发现大王这般爱开玩笑？”

“好了。我直接告诉姐姐吧。”洛肃岚走近莳栖桐几步，这次，他提醒制止莳栖桐后退的动作。

他抬手抵唇，低声道：“这可不能为外人道。姐姐莫要后退，我好低声道与你听。”

闻言，莳栖桐不再后退，她止住脚步，等洛肃岚走近身旁，香薰的味道落入鼻尖，她忍住退意，准备听洛肃岚会说出什么消息。

但等两人的距离愈靠愈近，呼吸都近可闻时，洛肃岚都未开口。蓦地，他突然伸手，在莳栖桐错愕的眼神中，他从莳栖桐发间取下一片绿叶，浅笑道：“不急，可不能让这片绿叶窥听我们的秘密，不是吗？”

莳栖桐并未回答，只以皱眉表示了自己的不耐。

洛肃岚自然察觉，但他仍不语。直到一名鬼鬼祟祟的宫人被一名女官发现，喊至一旁训斥。

洛肃岚才道出，“如姐姐所料，线索都指向了岘山那名行踪不明的军师。”

洛肃岚虽停止言语，莳栖桐却知他接下来所说才是重中之重，她垂眸望入洛肃岚眼眸，竟在其中窥见一点兴奋。

还不及莳栖桐探究他为何兴奋，洛肃岚道出一个霹雳，“虽未抓住那人，但我却发现他与掖庭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而这背后，又扯出旧日往事。至于是何往事，姐姐可以猜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