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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02

心知东边的部队正在轮流休假中，满宠上表除了请求征召中军兵力外，要求把休假将士召回，集中力量迎战。散骑常侍刘劭与明帝商议时认为：「敌军人数众多且刚刚来到，意志专一，士气旺盛，相反地合肥方面因守军人少又在自己防地作战，即使出击也无法取胜敌军。满宠请求援军并没什么过失。我认为可以先派遣步兵五千，精骑兵三千，做为先头部队出发时，对外扬言从多方进军，藉以形成震慑敌人的声势。命令到达合肥的骑兵，疏散队列、多布旌旗、擂战鼓，在城下展示我方兵力后，暗地带领部队从敌人背后出现，占领他们的退路、切断粮道。只要敌人听说我大军前来，并且遭到骑兵截断后路，必定会大感震惊撤退，达到不战自破的目标。」明帝欣然采纳此建议。

满宠想要转移新城守军，企图引敌人前往东北二十五里处寿春的计划，遭到明帝驳回：「从前汉光武派遣部队占据略阳，终于攻破隗嚣。先帝在东方设置合肥，在南方把守襄阳，在西方固守祁山，贼兵一来就在这三城之下被击败，其原因正是因为它们处于必争之地。即使孙权攻打新城，肯定不能攻下。命令将士们坚持守住，我将亲自前往征讨。那时孙权恐怕已经逃走。」

明帝提的光武帝往事是指：建武八年春，刘秀命来歙与征虏将军祭遵两人率领精骑奇袭略阳。途中祭遵因病重而回，由来歙独自率领两千骑兵向略阳前进。他率军穿山越岭、伐林开道，突然进至战略要冲略阳城下，随即挥军入城，斩杀守将金梁夺占城池。得知来歙攻克略阳后，众将都争先恐后地要率军向略阳而去。刘秀认为略阳乃上邦北面的要害城邑，得知失去略阳的隗嚣必定会全力夺回，只要等他们兵疲食尽之时，采取攻势必定可以击败，让人把出发的将领追回。

果如刘秀预料，得知略阳夺占的隗嚣十分惊慌，赶紧亲率数万大军，把略阳城团团包围。为了确保顺利夺回略阳，防止刘秀向略阳派兵增援，命大将王元率军前往陇坻防守，让行巡率兵防守番须口，将军王孟防守鸡头山的诸隘路，将军牛邯防守瓦亭，务必让这次夺回万无一失。虽然如此隗嚣军在略阳城的围攻战依然打得十分艰苦，即使有公孙述派大将李育、田弁率领五千精兵相助，依旧久攻不下。坚持数月后，略阳城仍在来歙手中。

刘秀判断隗嚣已苦战数月，已经面临兵疲食尽的情况，决定趁此时机亲率大军西进。当抵达漆县时，却发现进军路线遭到隗嚣设下层层防护阻挠、难以前进。诸将领当下劝说赶紧回军，暂时停止进攻。无计可施、进退维谷的刘秀，赶紧派人找回马援想问他的看法。连夜赶回抵达后，刘秀当即让他陈述意见。先前因为去游说隗嚣将领和羌族部落首领，了解隗嚣军当前的状况，力劝继续进击：「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随后以米堆化为陇山地区的山川地形，说明分析军队往来进退必经路线。听后大喜的刘秀高兴说：「虏在吾目中矣。」坚定继续进兵的决心，不久攻克高平第一城，奠下日后击败隗嚣的基础。

相对东部战线，明帝更担心的是西部对应诸葛亮的司马懿，派征蜀护军秦朗统率步、骑兵二万人前往援助，带上自己的命令：「一定要坚守壁垒，不能与他决战，挫败敌军锋芒，使他们进攻不能得逞，撤退不能交战，停留时间长久，粮食就要耗尽，劫掠也不会有收获，他就必然撤军。待他撤退时再去追击，才是全胜之道。」对于司马懿想采取的战术，明帝也心知肚明，这道命令与其说是给司马懿的，不如说是给曹魏将领的，让他们不能发生之前在上邽屡屡请战的情况，务必遵守自己的命令。

七月壬寅日，等到一切安排就绪，明帝登上东征的龙舟，打算亲征为满宠助声势。得知明帝即将出征的满宠，募集数十壮士折断松枝为火炬，在其上灌上麻油，在深夜时在上风处放火，烧毁东吴攻城器具，当场射杀孙权侄子、也是曹操的侄外孙的孙泰。由于魏将张颖等拒守力战，造成围攻新城多日的东吴军队陷入难以破城的困境中，士气日益低落。得知明帝亲率大军已经不远，加上吴军中士卒多有患病情况的大帝，当即宣布撤退。得知情况的孙韶也停止进军广陵等地，随后撤退。三路大军只剩陆逊这一军继续战斗。

陆逊认为大帝已经撤军回建业，当下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心想不能一事无成的回去，必须有灵变的计划后才能退兵。与诸葛瑾共同磋商，按原计划由诸葛瑾率水军、陆逊率陆军向襄阳进攻。魏军见到往日忌惮万分的陆逊到来，马上回城关门防守。陆逊与诸葛瑾按照计划进军前行，一路上虚张声势，让魏军不敢出城发动进攻。

前进至襄阳西面八百里远的白围后，对外扬言在此地狩猎，暗中分兵给将军周峻、张梁等前往攻打江夏、新市、安陆、石阳等地。这些地方见到吴军，无不赶紧丢下手上的东西奔逃入城，大量涌入之下使得城门顿时无法紧闭，魏军不得已只好杀死百姓，才得以关上城门。一路上吴军斩杀、俘虏达千余人之多，随后与陆逊会合。

陆逊下令对所有俘虏好生看待，厚加慰劳，严禁士兵擅自侵扰。凡是带家眷前来之人，派人前往照看料理。甚至有曹魏百姓受到感动倾慕，转而携家带眷前来归附，甚至邻境地区的人们听到消息也心向陆逊前来。魏国江夏太守逯式，兼领当地兵马，向来是吴国边境上的心腹大患，可惜与魏国老将文聘的儿子文休一向处不来。听说这一情况的陆逊，决定好好利用两人的矛盾，假装给逯式回信同意他归降。让吴军刻意把信放在两国边界上，让曹魏士兵可以看见。此后逯式声望下降，部下再也不亲近依附。

三路吴军撤兵后，曹魏群臣认为司马懿还在西边和诸葛亮对峙，车驾可以西幸长安为之助长气势，明帝却说：「孙权大军已经撤回，诸葛亮孤军无援、难成气候，大将军司马懿足以抵挡，我没有什么忧虑。」事实上诸葛亮东进的道路受阻于司马懿，从渭水前进的路线上又有郭淮阻挡，移军攻取大散关、陇城等地，想要回师进攻司马懿。

八月，建业城内，由于坚称必会成功，让大帝提拔诸葛恪为抚越将军、领丹阳太守，拨给他手执棨戟的骑兵三百人，更在授官仪式完毕后，特意命令摆好仪仗，兴作鼓吹，引导簇拥他回家。诸葛恪受命到任后，采用武力围困与招抚并用的方针，发放公文给四郡所辖属县的长官，命令各郡严守疆界，严肃法纪，先前归顺的山民，一律设屯聚居。调集各路将领，派兵据守险要峪口，修筑围困工事，不与山越交兵，令士兵全部抢收田野成熟的稻榖。山越今年该采收的粮食遭到抢收，去年的粮食也吃完了，许多人因为饥馑而被迫出山归降。诸葛恪下令：「山民扬弃恶习，接受教化，应当安抚。迁到外县的山民，官府不得随便怀疑，加以拘禁。」其中山民领袖周遗，过去有横暴为恶的记录，如今困迫无路、只好出山，依然有伺机为乱的想法。臼阳县长胡伉知道后将他绑送到郡府，诸葛恪认为他违反自己下达『不得拘禁山民』的教令，下令将他斩首。许多山民听说胡伉被杀的经过，终于知道官府只是想让大家出山，没有别的意思，大批山民扶老携幼，纷纷归降。

尽管蜀汉方面多次挑战，无奈曹魏就是不出兵。诸葛亮派遣虎步监孟琰驻武功水北，适逢水涨，阻断两地间的联系。司马懿见状，认为有机可趁赶紧出兵进攻。诸葛亮当然不会放任孟琰被攻下，一方面派兵赶紧架桥，一方面让弩兵向司马懿的部队密集射箭，眼见攻打吃力、浮桥又快架好的情况，曹魏方面只好选择撤退。

两军继续相峙期间，诸葛亮故意让人带一套女人的衣服、头巾送到曹魏军营，表示贵军主帅就像女人一样。魏军将领见此情形都火冒三丈，纷纷要求出战，司马懿假装恼羞成怒，上表请求出战。明帝惟恐众将不听调度，明了他的想法后配合演出，派遣性格直鲠的卫尉辛毗执持符节为军师，节制军队的行动。知道曹魏动态的护军姜维说：「辛毗持符节来到，贼军不会再出战。」诸葛亮说：「司马懿本来就无心作战，之所以要请求出战，是向部众表示敢于用武而已。将领在军中，君主的命令可以不接受，如果他能制胜我军，难道还要远隔千里请求作战吗？」可见两人心中非常清楚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什么计谋其实都很难发挥效果。

果不其然，曹魏将领们清楚辛毗素以刚正、执法严明，不敢轻易提起主动挑起战端。司马懿屡次假意请求出兵，都被严辞拒绝。

两军进入熟悉的僵持阶段，诸葛亮派遣使节到曹魏军中，司马懿向使者询问他的睡眠、饮食和办事多少等个人状况，却不打探军事情况，使者答：「诸葛公早起晚睡，凡是二十杖以上的责罚，都亲自披阅；所吃的饭食不到几升。」等到蜀汉使者走后，对左右与将领说：「诸葛孔明进食少而事务烦，他还能活多久呢！」

五丈原的时序进入冬天，因长年操劳身体虚弱的诸葛亮染病，后主得知后赶紧派遣尚书仆射李福前来问候，询问国家大事。李福代后主问候、与他谈话完毕后辞别而去，几天之后却又返回。诸葛亮说：「我知道您返回来的意图，近来虽然整天谈话，有些事还没有交待，又来听取决定了。你所要问的事蒋琬适合。」李福道歉：「日前确实不曾询问，如您百年之后，谁可以担负重任，所以又返回。再请问蒋琬之后，谁可承担重任？」「费祎可以继任。」问之后还有谁可以接任？诸葛亮却没有回答，不知是已无适当人选、还是他无法预料、抑或是那时蜀汉还存不存在？

司马懿得知诸葛亮病重不能统军，亲自率军袭击蜀军后方，斩五百余人，获牲口千余头，降者六百余人。不久，蜀汉军中开始有传言，丞相已经无法下床。诸葛亮在**弥留之际，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自从失去父母就与兄长诸葛瑾生别，同弟弟诸葛均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前往豫章赴任，后来朝廷派朱皓取代，一家人改前往荆州投奔刘表。

建安二年叔父去世，自己与弟弟就在隆中隐居，平日喜欢吟诵《梁父吟》，常以管仲、乐毅自比，荆州人当时对自己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人相信自己的才干。

建安六年，刘备遭到曹操击败转而投奔荆州刘表后，积极联络当地的豪杰，希望能够尽量吸纳人才。司马徽与刘备会面表示：「那些儒生都是见识浅陋的人，岂会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能了解当世的事务局势才是俊杰。此时只有卧龙、凤雏。」自己受已入刘备阵营的徐庶推荐，刘备希望能够引自己来见，徐庶却说：「这人可以去见，不可以令他屈就到此。将军宜屈尊以相访。」

刘备亲自前往拜访三次，才与自己相见。交谈时刘备让他人避开，对自己说：「现今汉室衰败，奸臣假借皇命做事，皇上失去大权。我没有衡量自己的德行与能力，想以大义重振天下，但自己的智慧谋略不够，所以时常失败，直至今日。不过我志向仍未平抑，先生有没有计谋可以帮助我？」

见到刘备诚恳，自己也就把多年来在荆州所学汇整的想法告知。听后刘备大赞力邀自己相助，也就出山入幕。刘备常常与自己议论，关系日渐亲密，甚至引来亲将关羽、张飞等大感不悦，向他们解释：「我有了孔明，就像鱼得到水般，希望诸位不要再说了。」两人才不再抱怨。

建安十三年，十分器重诸葛亮的刘表的长子刘琦，受到后母蔡氏谗言，父亲渐渐对他不满。数次向自己请教自安之术。有次饮宴时用上屋抽梯之计请教自己解决办法：「如今我们两个向上到不了天，向下接不到地，就我们两个人，话出自你口，进入我的耳朵，无他人知晓，现在可以说了吗？」自己才对他说：「你难道看不见历史上申生在国内导致祸患，重耳逃亡在外而获得生存吗？」体会到外出得以自保的道理，请求继任遭到东吴杀害的黄祖遗留江夏太守职位。

建安十三年八月，统一北方的曹操率二十万大军南下，刘表病逝后继位的刘琮知道曹军南下的消息遂遣使投降。自己劝说刘备赶紧攻打刘琮，趁机抢下荆州与曹操对抗。刘备不忍只好在知道曹操大军南下后，率军队和百姓往南逃逸，在当阳长阪被追上遭逢大败。

随后败走夏口，之前孙权派来荆州观察情况的鲁肃到来，向刘备建议两方结盟，自己提出：「如今态势紧急，我请求亲赴江东求救于孙权。」当时孙权正率领军驻扎柴桑，观望事态的发展。

自己抵达柴桑后面见孙权，为他分析局势：「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也把部众聚集在汉水之南，打算与曹操争夺天下。如今曹操平定其他势力，基本上占据了北方，如今南下攻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所以刘豫州逃到夏口。」

自己提出两个建议给孙权选择：「如果能以吴、越的军力与中原之国抗衡，不如早和曹操断交。如果认为不能抵挡，为何不停止军事行动，向北方称臣呢！」受到刺激的孙权反问刘备为何不投降。有意提高刘备身价的自己，直说刘备有气节绝不投降，向孙权显示已方决心。不出预料大怒，誓言不会向曹操投降，说完担心刘备可战斗的兵力有多少。自己分析两军的情况，先前收集散落与关羽水军共有万人，加上刘琦的江夏兵力不下万人，又分析曹军远来疲弊，追赶刘备军时又用虎豹骑强行三百多里路，正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的情况；加上北方人不擅长水战，荆州百姓没有打从心底服从，最后说曹操必定可打败，增强信心。听完的孙权十分高兴，加上鲁肃、周瑜的游说，终于决定联刘抗曹，派周瑜、程普、鲁肃等率三万水军，与曹操开战。十一月，曹军爆发瘟疫，在赤壁遭遇孙刘联军火攻，遭受极大的损失，不得已引军北还。

十二月，趁曹操北归之机，刘备听从自己提出的计划，抢先平定荆南四郡，任命自己为军师中郎将，督令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负责调整赋税，充实军资。建安十五年，刘备任命好友庞统为耒阳令，因没有政绩遭到罢官。见此情形自己赶紧进言，好友庞统有远大才能，不可小用。才让刘备再度任命为治中，与自己并列为军师中郎将。

建安十六年，刘璋在打算出卖益州的张松怂恿下，派法正来到荆州请刘备率兵保护益州。认为机不可失的自己劝说让刘备应允，与关羽、张飞、赵云等镇守荆州，由刘备亲自率军、好友庞统陪同出兵益州。次年十二月，发觉张松私通的刘璋将他处死，下令守关诸将不许刘备兵马通过。两方决裂后攻打成都，己方抢先占领涪城向成都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