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
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协会独自一人思索至今的人生,出生不久母亲就过世,由出身高贵的祖母董太后抚养,由于严格教育,让他在宫中颇受好评,远超过常年在道观成长的刘辩。自父亲灵帝过世后,抚养自己长大的祖母董太后,和异母兄的母亲何太后,两方几乎是势不两立;十常侍等宦官、何氏一门都盯着自己,只要找到一个破绽就会痛下杀手,幸好祖母的娘家在宫中也有势力,才能躲过一次次的灾祸。
异母兄刘辩即位没多久,最疼爱自己的祖母被何进派人毒死,自己陷入举目无亲的孤立状态,别说值得信赖的人,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何进遭到十常侍设计杀死,袁绍率兵进宫屠灭宦官时,整个宫廷陷入腥风血雨,甚至十常侍挟持自己与异母兄逃出皇宫,还好有卢植等人保驾,逼使张让等人无奈投河,随即落入董卓手中,正所谓走出狼窟落虎穴。
遇见董卓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人生彷佛就像是和兄长对换。在他眼里的汉朝殿堂,废立皇帝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将刘辩拉下帝位后,尽管有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多希望不用登上这个苦涩的位置,现实却是自己被推上这个无法预见未来,甚至是一片黑暗的帝位。
火烧雒阳前夕,从左右口中得知异母兄刘辩跟其母何太后被董卓毒死,当下自己真的是羡慕,可以离开这个悲惨的世界,自己却还要留在这个生死不由己,甚至仰人鼻息的状态,与其说是皇帝,倒不如是个衣装整齐的囚犯罢了。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走回寝宫。。。。。。
联军解散后,最落寞的当数盟主袁绍,打从一开始的天下期待、众望所归,最后却是董卓平安无事西迁朝廷到长安,联军只有曹操跟董卓打了一仗,最后因为粮尽解散,说是赔上袁家家族名声也不为过,最有利的证明就是向来和袁绍不对盘的族弟袁术(其实是异母弟),从头到尾都待在鲁阳,一点都没有要支援的意思。
他岂是甘于寂寞的人?自以为是天下最有号召力的家族领导人,总认为能够一呼百应,自信心膨胀到无可比拟,做出意外决定也就不意外。眼看董卓挟献帝西迁长安,一时半刻也没办法拿下,想起董卓能够废少帝另立献帝,难道我不能拥立刘姓皇族另辟朝廷对抗?开始检视目前刘氏皇族中、比较有名望的,势力也不能太大才易于控制,荆州牧刘表首先被排除,最后选定幽州牧刘虞。他个性软弱,幽州也靠近自己根据地渤海,如果拥立可以方便就近控制。
计较已定,首先要找到支持者,先想到是足智多谋的曹操,如果有他的帮助,应该会容易许多,趁着还在整军准备回陈留,走进他的帐棚把自己拥立刘虞对抗董卓的打算告知,没想到遭到一口拒绝:「献帝虽是董卓拥立,至少天下还是一个天子,万一你袁绍拥立刘虞,岂不是天下大乱,天下不知谁是真天子、假天子,那么天下就要乱了,那么始作俑者就是你袁绍,如果你坚持要拥立刘虞,那么诸君北面,我自西向,去解救献帝就是。」面有惭色的袁绍讪讪离开。
过没几天整军完毕,准备要回陈留的曹操临行前来道别,袁绍就说:「大事如果不顺,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他反问:「那你怎么打算?」彷佛要掏心掏肺:「我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也许可以成功吧!」曹操就说:「任用天下有能之士,以正确的方式使用人才,如此大概无论何事都能成功吧!」拜别后启程回陈留。回到陈留后作《薤露行》:「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上载者而谋强。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这是他感于天下大乱,董卓篡权、袁绍不臣等乱象而作。
心中所想是:汉朝自建国到现在已是二十二世,所重任的何进真是徒有其表。猴子虽穿衣戴帽,可究竟不是真人,智小而想图谋大事,做事又犹豫不决,致使少帝被劫。白虹贯日是上天给人间的凶兆,这应验在君王身上,何进自己也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董卓乘着混乱之际操持国家大权,杀害君主,焚烧东京洛阳。汉朝四百年的帝业由此倾覆,帝王的宗庙也在烈火中焚毁。献帝被迫着西迁至长安,一路上迁徙的百姓哭声不止。我瞻望着洛阳城内的惨状,就像当年微子面对着殷墟而悲伤不已。
曹操走后,对拥立刘虞不死心的袁绍,环顾周围也没有名望实力足够的诸侯,只能指望向来跟自己不合的异母弟袁术,回到渤海后就写信去鲁阳:「先前与韩馥商议,要让汉室海内一清,现今天子不是汉朝正统血脉,乃是乱臣董卓所拥立,且朝堂大臣都媚于董卓,无法信任。今天下大计当派重兵守在要塞关口,使董卓衰竭败亡。今幽州牧刘虞,乃汉朝正统血脉,颇孚人望,如此太平之日指日可待!况我袁家五十余口皆丧命于董卓之手,断无可能西面事之。」不出意料的袁术断然回信拒绝,除了与袁绍不和的关系外,他也有称帝的野心,假使支持,自己称帝的希望就会破灭。
说袁绍是个庸才也不尽然正确,至少这时在冀州还懂得折节求才,对方是名满汉朝大名士兼书法家胡昭。自小就是神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经史典籍无不贯通,书法在当时更是一绝,这样名气鼎盛理应早就供职朝廷,再不济也是地方大员。自小听闻朝廷腐败不堪、朝政乌烟瘴气,尤其灵帝卖官让他觉得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效力,当地政府屡屡征召出仕,每次都遭到断然拒绝。为了躲避战乱从家乡颖川离开,这时候身在冀州,吸引到喜好名士的袁绍目光也就不意外,更是生平第一次亲自去见一介布衣,希望能够请出他作为幕僚,天性淡薄名利的他,只想专心于书籍中,更因不仅拒绝董卓、也拒绝袁绍,只好离开冀州回到故乡颖川隐居。
袁绍想拥立新帝这事情,让当事人刘虞想到即使天下人都遗忘献帝,身为刘氏皇族的自己却是不能,派出手下田畴、鲜于银到长安去晋见献帝,田畴临行前提出警告,公孙瓒是心腹之患,应该尽快除去后,与鲜于银拜别离开幽州。
公孙瓒是幽州地方一大军事势力,勇武善战,常与身边侍卫都骑乘白马,世人多称『白马义从』。这对上下司关系从张纯事件后就每况愈下,每每征战过后公孙瓒放任手下部队劫掠,刘虞治理地方总是以仁德为上,造成两人关系越发紧张;加上张纯事件中安抚乌桓等游牧民族有功,先封太尉、又封大司马,连带公孙瓒封奋武将军,更加盛气凌人,不把上司刘虞当一回事。
联军解散之后,各地太守州牧开始据地自重、或是向外扩展势力。去年得到董卓身边得力将领徐荣举荐,得以上任的的辽东太守公孙度即是一例。由于出身寒微,向来遭到当地人轻视,才刚到任,就笞杀对自己不满的襄平令公孙昭,更派人四处寻访,看有哪些土著豪强对自己不满,厉行严刑峻法,夷灭当地豪强数百家,甚至往日无怨无仇的当地名门田韶,只因他想要快速立威,随便就找个借口灭掉田氏一门。他的野心不满足于此,与辽东接壤的高句丽、乌丸,就是下一个目标。这样一个连争霸中原都没有资格的小势力,借助先进的中原汉文化,建立起横跨东北亚的霸权,他自己也很清楚,这点家底想要进入幽州都嫌太少,更别说还有个凶悍的公孙瓒横更。
年初中原乱起,董卓与各路诸侯胶着于雒阳跟酸枣间,知道时机已到就对亲信柳毅、阳仪说:「汉室将亡,我想要与诸位一起谋取王位。」要说是刚好,或说是公孙度有意所为,襄平延里祀社出现一块一丈高大石头,其下有三石为足,好事者就说此石的形状差不多类似汉宣帝的皇冠类似,所在延里的名字为「公孙延」,隐约显示将有自己领土,令他大喜过望。原河内太守李敏,听到这个传闻知道他想要割土称王,自己在辽东知名、向来不被他喜欢,为了避免灾祸,携家迁居小岛。知道消息的公孙度,下令挖开他父亲的坟墓烧掉尸体,将李氏一门夷灭,可见手段凶残如何。
还不罢手的公孙度派人渡海侵占青州东莱、设刺史,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另设太守,自封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父祖、行耕郊之礼,出入与住所一如皇帝规制,再笨的人都能看出他的野心是想当土皇帝。
正月时矫诏三公讨伐董卓,让袁绍当上关东联军盟主的恩人东郡太守桥瑁,与同为联军的兖州刺史刘岱爆发不和。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联军解散后,以各自的利益为优先。东郡为兖州诸郡之一,按官位刘岱是上司,兖州刺史虽然是董卓任命的,不过也参加讨董联军。依照刘岱、桥瑁的个性推论,应该是桥瑁靠着拉起起义大旗的名义,不把上司刘岱放在眼里,即使是好好先生的刘岱,就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随即桥瑁就遭到刘岱除掉,东郡太守就由他任命的王肱接任,
深感兖州是个四战之地的刘岱,必须寻求结盟才得以自保,找上河北两雄袁绍、公孙瓒,分别与两家结亲,袁绍让家眷住在兖州的刘岱府中,公孙瓒也派从事范方率领幽州军来帮他守备,兖州终于得以稍稍安定。
向来跟袁绍不对盘的异母弟袁术,从董卓入雒阳后获封为后将军,一样为求避祸远走南阳,同样用袁氏世家招牌作为号召,据有南阳一地。杀南阳太守的长沙太守孙坚,这时选择投靠袁术。为什么他会从长沙跑到南阳找袁术结盟呢?又要从讨董联军说起。
关东诸侯联合讨董时,以讨董为名的孙坚在长沙号召一支部队北上。荆州太守王睿想要起兵讨董,放话要先讨伐武陵太守曹寅,荆州众人都知道两人平日就不合,很明显就是要趁讨董之便,清除曹寅眼中钉。深怕被杀的曹寅,想到他平日无礼于荆州境内甚为能打的猛将孙坚,假造案行使者温毅的檄文,命孙坚攻打王睿。不管这檄文真假的孙坚,用这个借口把平日王睿的无礼算一总账,领军直攻王睿阵地,措手不及被擒后问孙坚:「我何罪?」竟然说:「你的罪过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边无奈的王睿选择吞金自杀。
接到袁绍要拥立刘虞为帝消息的袁术,自认为是袁家嫡子,比起袁绍更加高贵,眼见当天下大乱,也有称帝的野心,心想万一让袁绍拥立成功,那么我的皇帝梦不就泡汤了?就让手下写一封以大义名分拒绝的回信。
孙坚杀死南阳太守投靠袁术而去,南阳可是荆州境内的一大郡,对现在的荆州牧刘表来说,不能一日无主,就做个顺水人情,上表屯兵鲁阳的袁术为南阳太守。南阳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拥有人口百余万户,刘表打的算计无非是一方面拉拢袁家,二方面让袁术帮忙守住荆州南境,袁术就以南阳作为根据地,迅速发展成带甲数十万的武装势力。
刘表是什么时候到荆州的呢?说来是拜孙坚所赐。原先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持曹寅假造的檄文所灭,董卓就以朝廷名义,任命当时北军中郎将刘表为继任荆州刺史,他是刘氏皇族身分,担任此职没有不妥,如何上任却是问题重重。首先是从雒阳往荆州的路上有号称宗贼盘据,吴人苏代自称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长,宗贼民兵更在四处据守,想要取道入荆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其次袁术是讨董阵营,他是董卓假朝廷任命,如何应对又是个艰难的课题,最后是荆州境内世家豪强不少,如何争取支持?
思考后决定低调匿名悄悄的进入荆州的刘表,主要想避免惊动气势正焰的宗贼注意,进入荆州后不前往治所汉寿,选择先到宜城。出发前有事先和荆州世家大族有过联系,有中庐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等人,尤其蒯氏这一对同族兄弟,更是智计过人。他问计于两人:「此时宗贼横行,民心不从,袁术在南阳威胁日益增加,现在祸乱难以解决。想在此地征兵,怕百姓不愿从军,两位有何对策?」
蒯良言:「民众不归附的原因,是因为官员的仁爱不足;民众依附而势力不能兴盛的原因,就是因为官员的义行不足;一旦仁义并行、双管齐下,则民众的归附就如水向低流一样。阁下又何必忧虑去询问征兵的计策呢?」
听到这边的刘表大喜,形容蒯良、蒯越二人的谋略为:「子柔之言,雍季之论也。异度之计,咎犯之谋也。」依计设宴计诱宗贼首领十五人来宜城,悉数斩杀后安抚收编他们的部众,扩大军队规模。即使如此荆州地界还有两股强大的武装势力:江夏贼党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想用计诱杀已经不可能,就让蒯越及庞季前往襄阳劝说,藉由蒯越说之以礼、晓以利害后,两人献城出降,荆州其他诸郡守、县令听闻刘表威名,大多弃官而逃,没有大动干戈情形下让荆州北部诸郡平定,考虑到南面还有袁术势力,把州治改为襄阳,为了安抚逐渐壮大的袁术势力,上表为南阳太守,暂时稳定荆州的情势。
雍季、咎犯又是谁呢?
晋文公亲率军队同楚军大战于城濮。经过这次战争大胜,晋文公才得以奠定霸主的地位。
当时晋军的力量不如楚军。晋文公问咎犯:「敌众我寡,将怎样才得取胜呢?」咎犯答:「礼不厌美,战不厌诈,您用‘诈’好了。」文公把咎犯的计策告诉雍季,征求他的意见。雍季起初不赞成,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后来只得同意。
他说:「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畋,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覆,非长术也。」
他的意思是说:放干池塘里的水而捉鱼,哪里还会捉不到的?可是明年这里就没有鱼可捉了;烧光了丛林中的草木而打猎,哪里还会打不到的?可是明年这里就没有野兽可打了。欺诈的计策也是如此,虽则现在偶然用一次是会成功的,可是下次再用也就不行了,这不是长远之计啊。
各方才刚获得喘息,五月朝廷又有悲报,杨彪、黄琬顶撞董卓时,出言调停的司空荀爽过世,享年六十有三。他是汉末世家大族颍川颍阴荀家出身,家系可追朔到战国时期荀况,后世称荀子或是荀卿。其父荀淑才德兼备,被当时人尊称「神君」,荀淑共有八子,个个都在德行、学问有不同的造诣与名声,并称为「荀氏八龙」,乡里间有俗语:「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荀爽就是荀淑的六子,党锢之祸后,他隐居家乡十余年专心著作,号称「硕儒」,对于政府的征辟一律拒绝。直到去年董卓专权,逃避不及的他,仅仅九十五日从平原相一路升为司空。
这刺杀却没有因为荀爽的过世而中止,何颙又找议郎郑泰、侍中种辑与荀攸商议,荀攸出身颍川颍阴荀家,算是荀爽的侄孙辈,之前受何进征召海内名士,担任黄门侍郎。他与众人商议:「董卓无道,天下人都怨恨他,虽然他聚集不少精兵,实际上不过是勇夫而已。我们应该刺杀他以谢百姓,然后借皇帝的诏令号令天下,这是像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霸王之举。」可惜这次行动同样是没来得及实现,不同是行动遭到董卓的眼线察知,还没举事就把何颙、荀攸收入大牢,下狱后举止可以看出同为名士的差别,何颙因忧惧自杀,荀攸言语饮食自若,在董卓赦免他的死罪后,辞去黄门侍郎回到故乡。
六月,苦于朝廷财货不足,不敷自己跟军队用度的董卓,经过迁都也抄掉不少商贾大户,财政情况还是不见好转,想出改换五铢钱的想法,找来心腹郭汜、女婿牛辅等人商议,这些都在刀杆打滚的,哪懂这些,只要有钱就好。在没有通知献帝与百官情况下,发令废汉五铢钱,改铸小钱,收雒阳、长安等地寺庙内的铜人、铜钟与五铢钱,都全部融化改铸,这个没有经过思考就执行的政策,一经实施就造成混乱。
废止五铢钱、施行小钱之初长安市街一片混乱,百姓手上五铢钱不知该如何处理,新的小钱又供给不足,造成市场交易停摆,结果小钱、五铢钱都没有人使用,只用物品交换,造成长安更加萧条,原有的东西两市都不见货币,都是拿自家的农作物或是布料交易所需,想要藉由改铸货币增加财政收入的想法,结果是再次重创原本已经捉襟见肘的财政。
孙坚投往袁术,虽然表面说是结盟,实际上与投靠袁术帐下没有差别。得到孙坚这名猛将的袁术大喜,上表朝廷表任他为讨虏将军,领豫州刺史,人称「孙讨虏」,豫州在荆州东北,地近雒阳、长安所在的司隶,袁术此举不仅拉拢孙坚,扩大自己地盘,又有孙坚防备刘表,不可不称为好计。
冬天某日,鉴于袁术移往南阳,改屯兵鲁阳的孙坚派遣追随自己日久的长史公仇称回到长沙筹备军粮,出发当天在城门东外设帐幔,邀请官属为公仇称设宴送行。酒宴进行中突然远处烟尘滚滚而来,有数万步、骑董卓麾下部队突然出现。此时仍在行酒令、谈笑自若的孙坚,命手下军官整顿部曲,命他们不可妄动,众人疑惑又惊惧,深怕董卓军掩杀过来,如何能够招架?终于董军骑兵集结逼近,孙坚才从酒席起身,命人慢慢率军入城,不得喧哗推挤。随后对手下军官说:「我所以不立即起来走避,是怕士兵互相争先,号令不行,人马交杂之下,令各人反而不能入城,如果敌人趁机攻来,恐怕会死伤惨重。」董卓军见孙坚军整齐缓缓入城,一方面惧于孙坚大名,二来又恐城中有埋伏,于是放弃攻击归还。
与身边近将十余骑一起突围的孙坚,奔驰数十里后,依然没有脱离徐荣部队的追击,眼见前方有岔路,近将祖茂要求孙坚脱下红头巾由他戴上,孙坚率领另一部分人走小路,他走大路引开敌人。知道情势紧急的孙坚不再多言,脱下红头巾交付后,转入小路奔逃而去;他戴上红头巾后,成功吸引徐荣追击,不久遭到围困,情急之下策马入树林,下马脱下红头巾,置于半烧的残树上,一甩马鞭将战马驱离,自己赶紧隐身在浓密草丛中窥视。
率骑兵随后追到的徐荣,看到红头巾以为是孙坚,近看才知道是挂在残树上,马上命人四处搜寻,此时他不敢发出任何声息,先前把战马驱走也是怕引来追兵,大约一刻后,手下回报附近并无孙坚踪影,收兵追赶另一路。躲在暗处的他心想就算策马狂奔也追不上我家太守了!徐荣部队完全离开后,他才敢起身,解下所有的甲冑,用剑鞘挖坑埋进去,直到太阳西下利用夜色隐藏行迹,缓缓步行往梁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