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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好友严武自从上任成都府尹后,常常来访草堂,这天来访回去后,杜甫写诗给这位同在房管牵连、但是官运比起自己好太多的朋友《严公仲夏枉驾草堂,兼携酒馔,得寒字》:
「竹里行厨洗玉盘,花边立马簇金鞍。非关使者征求急,自识将军礼数宽。
百年地辟柴门迥,五月江深草阁寒。看弄渔舟移白日,老农何有罄**。」
严武深知这位朋友屡屡在官场失意,才会生活如此困顿,于是就想招他入幕,写了《寄题杜拾遗锦江野亭》:
「漫向江头把钓竿,懒眠沙草爱风湍。莫倚善题《鹦鹉赋》,何须不着鵕鸃冠。
腹中书籍幽时晒,时后医方静处看。兴发会能驰骏马,终当直到使君滩。」
严武想对这位朋友说有着祢衡的才能,也要有施展的地方,有没有兴趣来成都府来看看呢?劝诱老友出仕的意味很浓厚。无奈杜甫这时对于官场实在无意,先后写《奉酬严公寄题野亭之作》:
「拾遗曾奏数行书,懒性从来水竹居。奉引滥骑沙苑马,幽栖真钓锦江鱼。
谢安不倦登临费,阮籍焉知礼法疏。枉沐旌麾出城府,草茅无径欲教锄。」
与《严中丞枉驾见过》:
「元戎小队出郊垧,问柳寻花到野亭。川合东西瞻使节,地分南北任流萍。扁舟不独如张翰,白帽还应似管宁。寂寞江天云雾里,何人道有少微星。」以枉驾出城到草堂来,我可以在杂草丛生的门前用锄头开出一条路来婉拒好友的盛情。
元月许都,护送献帝东迁有功、曾经上书朝廷责问当时掌握大权李傕的司徒赵温,因为曹丕而遭到下野的命运。倒不是他去跟父亲告状导致,理由令当事人都觉得无法理解。不知是基于何种原因,用自己的职权征召曹操长子担任自己的僚属,本来这在汉朝官场是常见的事情,尤其是大世家世族之间征召,作为下一代进入官场的跳板。
作为父亲的曹操却不这么想,上表朝廷奏了一本《表赵温选举不实》:「辟臣子弟,选举故不以实」意思是:「赵温征辟我的儿子,这是举荐不实,应该予以免官!」派侍中、守光禄勋郗虑持节奉策免赵温的官职。这下可是打的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听到这件事情的曹丕,同样也是气愤难平,难道身为你的儿子,连被三公举荐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吗?当然这只能放在心中,可不能传到父亲耳边。
不管如何,无奈的七十二岁赵温老爷子,摸摸鼻子自认倒霉,惹到现今最有权势的人,只能回家养老抱孙子去了。
二月,曹操回到邺城,去年回来途中特意取道观海胜地碣石,天下最有豪情壮志、也最有闲情逸致观海的曹操,望着吞吐日月、波澜壮阔的大海,一种望见宇宙本原的感受油然而生,胸中豪气意欲喷发,当场作《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当下他看到这个情景的心情是:
「来到东海之滨登上碣石山,在最高峯放眼望大海奇观。
微风吹拂海面上水光摇曳,巍巍山岛耸立在大海岸边。
绿树萦绕点缀着山岛生机,百草千花溪谷间繁茂成长。
秋风阵阵带来了萧瑟气氛,波涛滚滚直涌上万里云天。
太阳和月亮日夜运行不息,好像由海浪抛起抛落一般。
浩瀚天河闪烁着点点星辉,彷佛从苍茫大海倒映霄汉。
这是多么値得庆幸的事啊,我用乐歌尽情歌咏我心志。」
回来之后,立即下令在邺城南约二十里挖掘,引漳水名为玄武池。当然不是拿这来建设庭园,现在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功用就是针对北方军队不习水战的弱点,用来训练水军舟师,下一个目标就昭然若揭了,剑指荆州的刘表与江东的孙权。
曹操目光南望之际,江东再次为了父仇出兵。决定继承大哥遗志,也是鲁肃擘画的第一步,不顾张昭反对的孙权,命别部司马凌统为先锋,平北都尉吕蒙领水军,周瑜为前部大都督以及甘宁、董袭等人出征了。面对江东孙家的屡次进攻,黄祖命部将张硕为先锋,陈就为舰队首领,自己则留守江夏。开打前张硕率部属乘大船侦察江岸,被同样在侦察的凌统发现,两边意外爆发冲突。乘小船的凌统身边只有数十勇士,靠着夜色的掩护下伪装成张硕的部卒,登上张硕的船发动奇袭,混战中被凌统所杀,率领的士兵尽数被擒。
得知张硕被杀的黄祖,马上命令陈就率两艘蒙冲舰守沔口,用大绳系着巨石为锥以固定舰只,就像是沔口的两扇大门似的,此外在两面大石上聚集数千人,舰上更有千余人用弓弩射向江东军,弓弩乱发,箭如雨下,封锁孙军的前进路线。为了打败黄祖的蒙冲,周瑜派出去的大舰队,惨遭崖顶掷下的石头摧毁。几个时辰过后过后,遭到痛击的战况,让他认识到黄祖的军械并非如甘宁所说的欠缺,身为主帅的孙权只能面对士卒疲惫伤亡惨重的苦涩现实。
孙权与周瑜讨论,沔口的两艘蒙冲舰是这场战事的关键,如果没有拿下,想要取胜的希望将会是非常渺茫。为了扭转战局,周瑜以都督的身分命凌统、董袭率一百名敢死队,每人都穿上两件盔甲搭乘大船,冒着河边崖顶丢下的石头和火把,直接冲锋。经过艰苦的战斗,最终成功砍断大绳索,让两艘蒙冲舰向左右漂流开,沔口就如同开了大门一般,鼓舞江东军的斗志。
邓龙与陈就当时分别在两艘蒙冲舰上,董袭、凌统的奇袭成功后,周瑜率军反击,邓龙逃跑不及遭到俘虏。见状不好的陈就赶紧弃船而走,不巧被吕蒙盯上,下令追赶,当胸一刀砍翻掉落江中。
接连失去先锋与舰队首领的黄祖大军,遭到人数远少于自己的孙权军追击,吕蒙全歼黄祖军之前,凌统已经分兵攻陷江夏,江夏黄祖军可说是全灭。战况遭到逆转、自知无力抵抗的黄祖,选择逃离江夏,途中被孙权军中冯则追上,当场砍下首级。孙权下令将他的首级盛放在容器中验看。
黄祖死后,理应一鼓作气拿下江夏的孙权,为什么没有进军?这时刘琦奉父亲刘表之命,前来救援江夏,虽然没能来得及救援黄祖,还是让孙权依旧无法攻下江夏。眼见这次还是无法攻下,得到黄祖首级的孙权,下令将献祭在曲阿亡父孙坚墓前。
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处理一个俘虏,就是黄祖任命的大将、甘宁的好友苏飞。孙权攻破黄祖时,曾做好两个匣子,用来盛黄祖和苏飞的首级。苏飞托人向甘宁传话,拜托他向孙权求情。甘宁说:「就算苏飞不说,难道我会忘记他的恩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