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2页）

我又从三楼开始仔仔细细找，换了个称呼，学着沈总喊“杨杨”，还是没人答应。后来是在二楼一个小房间里，听到了柜子里有动静。

不是老鼠，就是秦逸杨了。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声音放轻一点，声音一出都给我自己恶心坏了，我这辈子就没那么夹着嗓子说过话。

“杨杨？你在这里么？”

柜子突然就没动静了。

“杨杨，你别害怕，是沈岳哥哥喊我来找你玩的。”

估计是听到沈总名字了，柜子里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岳岳哥哥昨天跟我说了，你怎么那么久才来呀。”

我把柜门打开，他挺大个子一个小伙子挤在柜子里，脸上全是灰，眼泪流过的地方才看出来原来的肤色，跟地震那晚脏得有一拼了。

我手边也没纸，我就拿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问他还记得我不。

他眼睛大张着，一点神没有，点点头，“记得的，救我的哥哥。”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情况比我想得要糟糕太多了。我把他的眼睛捂上，“平时记得闭着眼睛，不然眼睛容易受伤。”

他点点头，睫毛都是潮的。

我把他从柜子里拖出来，他刚出来就趴地上了，给我吓一跳，他扁了扁嘴说腿麻了。

我一边给他按腿一边跟他说：“下回记得找个大点的柜子，呆着舒服点。”

我给他领我住的那个房间，本来想问问秦逸杨房间是哪一个，但是王哥两口子给我的印象都不太好，我就尽可能地不想跟他们多接触。

本来想给他洗个脸的，发现头发都打绺了，只能带着他去浴室里把澡给洗了。

我临时找了一套我比较宽松的衣服给他套上，现在还行不是特别冷，衣服有点短但凑了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从那天我就发现了，失忆版本的秦逸杨真是一个挺乖的小孩，他个子太高了，我让他蹲着，他就扎着马步正好到我手比划的距离，眼睛也老老实实地闭上。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真是够触目惊心地，我就忍不住嘟囔说这都谁下的狠手啊。

秦逸杨撅了撅嘴巴，转过来犹犹豫豫地，我没指望一个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的人给我答疑解惑，拍了一下他让他转过去，后背还没冲干净呢。

他转过去之后很谨慎地问我：“哥哥，我跟你说，你可以不告诉警察叔叔么？”

“可以呀，来，抬胳膊。”

他抬起胳膊，低着头，很小声地说：“哥哥我不想骗你，是我妈妈打的，可是妈妈生病了，她不是故意的。”

我感觉我眼睛进水了，眼睛刺挠得很，“你爸怎么也不拦着点？”

“爸爸很忙，不经常回家。”

我忍不住嘴欠，“那么忙还有时间跟你妈造个小孩啊，真够可以的。”

他怯生生地张开了眼睛，我忙把他眼睛又捂上了：“哎哟，不是跟你说了么，眼睛闭上眼镜闭上，不然眼睛该进水了。”

他点点头，问我：“哥哥，你生气了么？”

我叹了口气，没必要给孩子传递负面情绪，我就哈哈笑了两声给他听，“没有，你挺厉害的，那么疼都扛过来了。”

他笑得挺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