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首席会议（第1页）
晨光漫过时空分院银蓝色石墙时，泽菲利思正站在研究所中央的圆形法阵旁，指尖轻抵那枚悬浮的里世界时空晶。晶体内的银蓝色光点顺着他的意识流动，像被牵引的星尘，在空气中勾勒出细碎的时空纹路——那些纹路与他胸口星纱坠子的微光隐隐呼应，一股模糊的记忆碎片悄然浮现在脑海：画面里是一片被星光笼罩的秘境，地面铺着银蓝色的时空石板，他正蹲在石板旁，给一群围坐的年轻身影讲解什么，其中一个浅灰色眼眸的少女，梳着简单的发辫，手里捧着泛黄的羊皮纸，正是年少时的埃瑟。
“泽菲利思！”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典籍碰撞的轻响，卢卡斯抱着一摞神术典籍敲了敲门，浅金色短发沾着晨露，脸颊因奔跑泛着红晕，手里攥着张卷得紧实的羊皮纸，指节都捏得发白，在门口隔着研究所的门说道“学院刚发的通知，辰时在调和堂开首席会议，专门说年底狩猎活动的事！埃兰娜院长特意找我，说所有分院的首席都必须去，让我一定把你叫上，千万别迟到！”
泽菲利思收回意识，时空晶的光点缓缓沉寂，重新落回法阵中央。他打开门让卢卡斯进来，同时接过羊皮纸，展开时指尖拂过纸面的墨痕——纤维细密的羊皮纸上，用炭黑色墨汁清晰写着会议主题“本源学院年末狩猎活动安排”，落款是本源学院校长莉娅的银印，印纹里嵌着淡金色的符文，与埃瑟腰间的徽章样式隐隐同源。“狩猎活动？”他抬眼看向卢卡斯。
“是学院每年年底的实战训练！特别重要！”卢卡斯把典籍放在旁边的木桌上，语速飞快，眼里满是兴奋，却又带着几分担忧，“往年都去橡山牧场外围，今年换了地方，是西边那片被里世界浊气污染的生命之林边缘！我听神术分院的老师说，里面催生的变异魔兽等级都在25-35级，刚好适合我们一二年级练手，五年级临毕业的学长学姐带队保护，他们都是35级以上的强者，按理说安全得很……”
他话锋一转，抓了抓头发：“但那地方有里世界浊气！会扰乱能量流动，上次自然分院有个学徒不小心沾到一点，圣光都差点失控！你刚入学，要是遇到麻烦怎么办？”
泽菲利思没接话，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口的星纱坠子——坠子依旧带着温和的凉意，像在安抚他的思绪。两人往调和堂走时，沿途的学院小径早已热闹起来，处处都是讨论狩猎的学徒。
调和堂是学院中心的圆形建筑，屋顶嵌着一块直径三丈的透明水晶，晨光透过水晶漫进堂内，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照亮中央那张由精灵活木与矮人黑石拼接而成的议事桌。桌面边缘刻着各族的象征符号，绕着中心的平衡符文形成闭环，与熔炉城调和厅的设计隐隐呼应。此时，各分院的首席已陆续落座，彼此间低声交谈，气氛却算不上轻松：
元素分院的火元素首席雷奥坐在最外侧，红发像燃着的火焰，指尖不时泛着淡红色微光，正跟旁边的风元素首席林羽说着什么，嘴角挂着张扬的笑；
水元素首席蓝溪坐在对面，蓝发及腰，垂落在淡蓝色的分院袍上，气质清冷，指尖轻点桌面，漾开一圈圈细小的水纹，眼神却始终落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
风元素首席林羽身形瘦削，总眯着眼睛，仿佛能捕捉空气中每一丝气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语气飘忽，跟雷奥说话时也没怎么抬头；
土元素首席石夯坐在议事桌末端，身材魁梧得像块巨石，穿着深棕色的分院袍，手里攥着一个石制水杯，全程没怎么说话，只偶尔点头，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自然分院首席艾拉抱着一盆迷你晨露花，绿袍上沾着细碎的草叶，正用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听到“浊气”二字时，眉头微微皱起；
锻造分院首席小格伦是格伦的远亲，络腮胡刚修剪过，手里转着迷你铁锤，时不时敲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响，眼神里满是期待；
神术分院的副首席温迪戴着圆框眼镜，正低头整理手里的神术典籍，镜片反射着晨光。时空分院主席的位置被安放在了神术学院旁边。
泽菲利斯与卢卡斯落座后，莉娅校长最后走进调和堂，她穿着深紫色的校长袍，袍角绣着繁复的平衡符文，腰间系着一枚淡金色徽章——那是埃瑟亲手授予的调和者信物，代表她在学院的最高权限。她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原本低声交谈的首席们瞬间安静下来，连雷奥都收敛了笑容：“人都齐了，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两件事：一是年末狩猎活动的具体安排，二是各分院的年末考核细则。我们先谈狩猎活动，这是今年最重要的实战训练，容不得半点马虎。”
话音落下，莉娅抬手轻挥，一块透明的水晶板突然悬浮在议事桌中央，上面映出生命之林边缘的立体地图——地图上用深红色标注的污染区域约有一百公里范围，淡黑色的雾气在地图上缓缓流动，像活物般缠绕着树木的轮廓，边缘用白色虚线标注着安全区：“这片区域三年前因里世界裂隙泄露的浊气污染，催生了多种变异魔兽。经学院老师团队三次勘察周边位置，魔兽等级集中在25-35级，以暗属性和变异自然属性为主，目前未发现高阶魔兽，适合一二年级学徒实战。狩猎时间目前定在一个月后，为期三天，由五年级35级以上的学徒带队，每队五人，低年级三人、高年级两人，确保攻防兼顾。”
水晶板上的魔兽图标随之亮起：25级的变异藤蔓兽，藤蔓上带着黑色倒刺；30级的腐叶甲虫，甲壳能抵御低阶魔法；35级的暗影狼，周身萦绕淡黑雾。首席们的目光都落在这些图标上，雷奥率先开口，红发随动作晃了晃，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校长，我没意见，但有些一年级的首席刚入学没几天，连学院的实战考核都没参加过，直接加入狩猎，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的目光直直射向泽菲利思，指尖的淡红光更亮了些：“去年有个30级的火元素学徒，仗着理论好就带队，结果遇到变异藤蔓兽，自己被缠得差点窒息，还连累两个队友受伤。咱们不能为了照顾‘特殊情况’，拿其他学徒的安全冒险吧？”
“雷奥说得对。”凯恩立刻附和，手按在腰间的短剑剑柄上，，“体术分院向来以实战为尊，泽菲利思首席既没有公开的等级认证，也没有任何实战记录，甚至连时空魔法的基础展示都没有过，直接参与狩猎，我觉得不太恰当。”
卢卡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浅金色头发因动作晃了晃，脸涨得通红，攥着拳头反驳：“泽菲利思很厉害！他对时空魔法的理解连埃瑟大人都认可？”
“口头说的不算。”林羽眯着眼，语气轻飘飘的，像风一样没根，却句句扎心，“污染区的浊气会扰乱能量流动，30级的腐叶甲虫甲壳连火元素都难烧穿，35级的暗影狼能在黑雾里隐身——你说他厉害，他能在浊气里稳住能量吗？能躲开暗影狼的偷袭吗？空有理论，到了里面也是累赘。”
石夯也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学院规矩，参与狩猎的人员需满足两个条件：20级以上能量波动，至少一次实战记录。泽菲利思首席两条都不满足，不符合规矩。”
蓝溪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的水纹停了：“我不是质疑，但单独让他加入任何一队，都会增加队友的负担。要么他证明自己的实力，要么就放弃这次狩猎，明年再参加。”
莉娅抬手压下争论，目光落在泽菲利思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斟酌：“泽菲利思首席，你有什么想说的？学院尊重你的意愿，但也需要考虑整体安全。”
泽菲利思坐在椅上，姿态依旧沉稳，指尖轻轻搭在议事桌边缘的黑石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实力如何，不是靠说的，用狩猎结果见分晓就好。若各位担心我拖累队友，我可以单独一队，不参与任何队伍的分配。”
“单独一队？”蓝溪惊讶地挑眉，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情绪，“就算是35级的资深学徒，单独在污染区行动都容易出事，你才刚入学，怎么可能应对？”
“我能应对。”泽菲利思打断她，目光扫过在场的首席，“25-35级的魔兽，还伤不到我。”
“不行！”卢卡斯急得差点拍桌子，手里的神术典籍都差点碰掉，“学院从来没有单独一队的先例！污染区里的魔兽可能成群出没，怎么能让泽菲利思首席一个人组队？泽菲利思可以加入我的队伍！”
雷奥嗤笑一声，红发甩了甩：“卢卡斯首席倒是护着他，可你才28级，如果不是光元素对浊气有些许净化效果的话，你恐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护别人？别到时候两人都陷在黑雾里，等着别人救。”
“你！”卢卡斯气得脸更红了，攥紧拳头就要跟雷奥争辩，却被泽菲利思用眼神制止。泽菲利思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冲动，然后转向莉娅：“校长，单独一队的安排可行吗？我会随身携带信号符，遇到危险立刻求援，不会给学院添麻烦。”
莉娅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各位首席，最终落在水晶板上的污染区地图：“折中方案，泽菲利思首席可以单独一队，但必须接受能量庇护，由学院高阶老师施加防护魔法，覆盖狩猎全程，能抵御35级以下的暗属性攻击和浊气干扰。同时，五年级的带队学徒会重点关注你的区域，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一旦收到信号，三分钟内必须赶到支援。”
雷奥撇了撇嘴，指尖的红光暗了些：“能量庇护兜底，行吧，反正出了事也跟我们没关系。”
凯恩也点了点头，虽然依旧不服气，但没再反驳。艾拉抱着晨露花，小声说：“我会让自然分院的学徒在你的区域外围种上预警藤蔓，只要有魔兽靠近，藤蔓会发光提醒你。”
小格伦也附和：“我很看好你的勇气，我会给你打一把特制的短刃，能破腐叶甲虫的甲壳，你现在去锻造坊，我半个时辰就能做好。”
卢卡斯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泽菲利思拉了拉衣袖，只能不甘心地坐下，小声嘀咕：“明明一起组队更安全，非要单独……”
会议后半段讨论年末考核细则，各分院汇报了教学进度：元素分院重点考核元素掌控力，神术分院侧重圣光净化，自然分院关注植物催生，锻造分院考核武器打造，体术分院则是实战对练。半个时辰后会议散场，首席们陆续离开。
卢卡斯跟着泽菲利思走出调和堂，一路上都在念叨：“你真的要单独一队啊？我查过污染区的记录，去年有个38级的体术学徒单独行动，被三只暗影狼围攻，差点没撑到支援！你就算不怕一个魔兽，但也架不住魔兽多啊！要不我再去跟莉娅校长说，让你加入我的队伍，我跟温迪两个人，肯定能护着你！”
“不用。”泽菲利思摇头，指尖碰了碰胸口的星纱坠子，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单独行动能让我更专注地感受浊气。而且我有把握魔兽伤不到我，不会有事的。”
“可……”卢卡斯还想劝，埃兰娜快步从后面追上来，脸色比会议时凝重了许多，手里攥着一枚淡金色的传讯水晶，“泽菲利思首席，校长请你去办公室一趟，埃瑟大人那边传了消息，说关于狩猎安排，她有话要跟你说。”
泽菲利思愣了愣——他没想到埃瑟会这么快关注到狩猎的事。跟着埃兰娜往校长办公室走时，埃兰娜压低声音补充：“刚才调和厅的信使来送传讯水晶，莉娅校长看完后脸色都变了，说埃瑟大人对您单独一队的安排很不满意，让她立刻重新调整，要是学院拿不出合适的方案，埃瑟大人会亲自来学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