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空课（第2页）

凯恩的目光落在泽菲利思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你是时空分院的新学徒？我之前听人说时空分院来了一位新学徒，还以为是谣言。”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微妙的敌意，却仍维持着礼貌，“不过时空魔法这种科研类型的魔法，确实是能够研究的人比较少”

泽菲利思没在意，只是拿起卢卡斯递来的浆果派，慢慢咬了一口——饼皮酥脆，里面的浆果馅酸甜适中，确实像卢卡斯说的那样解暑。在他看来，凯恩的敌意更像小孩护食，带着点幼稚的占有欲，没什么威胁。

卢卡斯却急了，小声反驳：“时空魔法很有用的！它能稳定里世界的裂隙。”

“哦？”凯恩挑了挑眉，目光又转向泽菲利思，语气里多了点试探，“那这位同学能不能让我感受一下时空魔法的能力？”

“吃饭的时候，不适合用魔法。”泽菲利思淡淡开口，手里还拿着半块浆果派，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凯恩的脸色僵了僵，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刀柄，却没再坚持，只是在旁边的桌子坐下，目光时不时飘过来，像在盯着自己的所有物。卢卡斯小声对泽菲利思说：“你别理他，他就是这样……”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凯恩没再找事，只是偶尔会递个烤土豆给卢卡斯，卢卡斯都礼貌地收下，却没主动说话；侏儒学徒送来齿轮糖，卢卡斯先拿了一颗递给泽菲利思，自己才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走出食堂时，卢卡斯才松了口气，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肩膀都放松了些。

回到寝室，卢卡斯坐在自己的床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其实凯恩学长之前受伤了。去年冬天，我们和里世界恶魔的模拟战里，他为了保护一个学徒，被恶魔划伤了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的光元素亲和比较高，所以就用圣光帮他剥离出了恶魔的浊气，花了三天才把浊气清干净。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对我特别好，送我教会的圣物，还帮我挡掉体术分院的麻烦……可我跟他说过，我只想好好学神术，不想谈别的，他却不听，还说要等我毕业就去教会求赐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泽菲利思看着他慌乱的样子，轻声说：“放平心态就好。不想做的事，不用勉强自己——你帮他是出于善意，不是欠他的，没必要因为愧疚委屈自己。”

“真的可以吗？”卢卡斯抬头，眼里满是期待，还带着点不确定，“我怕直接拒绝他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你的感受也很重要。”泽菲利思打断他，语气平和却坚定，“如果他真的尊重你，会理解你的选择；如果不理解，那这份‘好’本身就带着目的，不用放在心上。”

卢卡斯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眼里的困惑渐渐消散，嘴角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泽菲利思！”

接下来的十几天，泽菲利思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每天清晨，他会先去时空分院的研究所，对着那枚里世界时空晶感应能量——晶体里的光点会随着他的意识流动，偶尔能唤醒模糊的记忆碎片：有时是他在一片星空下绘制时空符文，有时是他对着一群年轻身影讲解参数调整，虽然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当时的专注。上午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研究那本无封面笔记，结合埃兰娜的批注，一点点梳理时空与元素的关联，偶尔还会尝试着画几道更复杂的符文，比如能短暂拓宽时空间隙的“扩隙符”，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控，却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中午，卢卡斯会准时来找他去食堂，有时带点教会嬷嬷做的点心，有时会分享神术分院的趣事，比如“今天圣光又把盆栽催得太高，顶到了天花板”。下午，会在在研究所里继续感应时空晶，。

第十五天下午，泽菲利思正在研究所里调整时空晶的能量频率，埃兰娜突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泽菲利思，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去见埃瑟大人。她今天终于把暗精灵和兽人的矿脉纠纷处理完了，算是双赢。埃瑟大人特意让我跟你说，想早点和你聊聊时空魔法，她还准备了里世界裂隙的最新图谱，说是或许能帮你理解时空紊乱的规律。”

泽菲利思抬起头，胸口的星纱坠子轻轻发烫——终于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调和者了。他想起埃瑞恩提到的“埃瑟师妹现在也非常厉害”，心里多了点期待，就像一个期待自己孩子成长的父亲，而且或许从埃瑟那里，能知道更多关于里世界和时空本质的事。

而此时的奥雷利亚斯，星纱别苑的喷泉旁，埃瑞恩正坐在黑石雕像边，手里拿着一封来自埃塞尔兰的信——是部下转递的，信里提了句“本源学院来了位厉害的时空法师，埃瑟大人很重视，准备亲自见他”。

“你说，埃瑟师妹见到老师，会不会当场哭出来啊？”埃瑞恩突然笑了，眼里满是恶趣味，手指轻轻敲着雕像的基座，“当年老师失踪，他躲在生命之林哭了三天，还是塞莱娜师妹才把他劝好的。现在老师回来了，要是让他知道，说不定会绷不住沉稳的调和者形象，当场失态。”

站在旁边的伊索尔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手里握着刚从法师塔带来的战报，语气带着点无奈：“大人现在不想暴露身份，老师您就别瞎猜了。而且埃瑟大人现在是调和者，肯定比以前沉稳多了，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像之前那样……”

“不好说。”埃瑞恩打断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不知道她当年为了老师的一页笔记，和格伦师弟吵了三天？格伦说要把笔记刻在铁砧上保存，他说要放在水晶里防潮，最后还是老师出面才劝住的。现在笔记主人就在眼前，她那点沉稳肯定撑不了多久——说不定见到老师的第一眼，就会红眼眶，只是嘴上不承认。”

伊索尔德没再反驳，只是看着喷泉里流淌的水——水顺着雕像的光纹缓缓落下，像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夕阳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与远处奥雷利亚斯的白玉城墙轮廓交织在一起，安静而温暖。

没人知道，远在埃塞尔兰的调和者，即将见到自己寻找了近千年的老师；也没人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会面，会为这片分裂的大陆，带来怎样的改变。而泽菲利思坐在研究所的时空晶旁，指尖轻轻触碰晶体表面，感受着里面流动的时空能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或许能离真相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