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神迹(第1页)
无数悔恨的话语从那个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人口中说出,祁羡看着她痛苦得无法呼吸开始干呕的样子,不再犹豫,扔出了杯子。
就在杯子落地的瞬间,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
早早听到动静就点燃灯烛过来的老中医二人看到女人的样子,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冲上去就将人制住。
急着去找绳子捆人的老中医,还顺手把祁羡完好的那只手掌扯到女人跟前,塞到了女人嘴里。
濡湿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已经做好被咬准备的祁羡突然发现,浑身颤抖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如同一具死尸一般。
不会被呛住,自然也不需要在嘴里放东西。
祁羡将手抽了出来,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
“喂喂喂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了她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俩没事吧?啊不对不对你手还好吧麻袋你疼不疼啊要不要我给你拿药啊。”
死死把人抱住的玉竹劈里啪啦问了一堆,见祁羡将嘴张开,才想起来面前的人舌头被拔了根本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但没等玉竹松口气,被制住的人又开始捂住胸口急促地呼吸。
没有多想的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祁羡和玉竹就看到了话本中才会出现的景象。
无数暗淡的金色光点,随着带绳子过来的老中医一起,飘进了这间只有两张床铺的小小屋子。
光点围绕在人偶女人身旁,将昏暗的房间衬得无比明亮。
玉竹生怕金光烫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想要避开,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咬了咬牙还是将抱着人的双手扣住。
想象之中的灼烧感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身体触碰到金光的地方变得暖烘烘的。
玉竹抬头看向了师傅,见师傅轻轻点头,这才放开了瘫坐在地的凌霄。
这个每天和他插科打诨一点女人样没有的家伙,眼中不自觉地流下泪水,伸出手想要触碰金光,却又像是害怕伤到金光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汇集在一起的金光没有避让,萦绕在女人身边旋转了好几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点点金光入体,之前痛苦不堪的人再没有难受模样,反而慢慢爬了起来。
梦靥了一整夜的人缓缓向前伸手,神色温和,声音轻柔,“能为你们而死,我很开心。”
……
城主府,内院。
“老爷,府衙已经建好了,也继续派人去各地招工了。”老仆福贵见张从德喂完妻女药汤,才进去通报道,“只是……您不在,暂时无人敢进去。”
张从德将碗递给仆人,看了看已经喝下药在妻子身边沉沉睡去的小女儿,宽慰了两句夫人,这才起身。
“从德,”久居病榻,已是强弩之末的妻子叫住了他,“注意身体,我和阿娇没事的。”
张从德眼中一酸,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去,说了句,“我不走,我只是去吩咐一下下人。”
此刻距离他张从德空手变金已过去许久,那天发生了这么邪异的事情,商户们自然不敢再和他吃饭,大都匆匆告别了。
知道大族和商户并不是在联合试探他,张从德也不再为难众人,遣散了剩下的人。
那箱金子在少女手中举重若轻,没曾想重量极大,单独一个护卫竟是搬得吃力,还得老仆叫人来帮忙。
张从德待护卫把金子搬到大堂的案牍上,才有心思坐下来细究这段时间在江水察觉到的怪异之处。
由于他是直接从皇都空降过来的,所有物资和人手都是他自带的,对江水的情况并根本不了解。
所以在江水权贵的三缄其口下,他只能通过私服巡访和单独面见商户了解情况。
之前他以为这里发生的灭门惨案是高层权斗下的牺牲品,所以无论是残存大族的无底线配合,还是底下民众愈发变好的生活,抑或是江水女子地位的奇异变化,他都没有太过在意。
可白手变出金子的事,还是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这也让他注意到了被自己忽略的最大疑点,那就是,为什么,江水在被灭了大半家族后,反而普通民众的生活变好了起来,剩下的家族,为什么不趁机侵吞别族势力,反而散尽家财努力行善,甚至在他来之前就降低了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