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麻痹(第2页)
培训前十天,我勉强能稳定住情绪,让自己相信“小猪没有不要我,只是在开玩笑”这个说法是真的。
直到最后五天,我开始全面崩溃,所有自欺欺人的假设全部崩塌。
因为我突然想起和小猪在自习教室看书的情形,每次她坐前排而我坐后排,我们亲密地互通字条。
有时我在埋头看书时,眼睛的余光会感觉到小猪似乎在用很隐蔽的动作偷偷扭头看我。
我渐渐产生一种感觉,总觉得小猪正偷看我,而当我抬头去证明这不过只是我的幻觉时,才发现原来这并非幻觉!
我们目光触碰瞬间都惊慌地各自闪躲,在经历了无数次眼眸羞涩的闪躲与碰撞后,我们终于都不想再躲闪。
她开始转过身来含情脉脉地注视我,我也含情脉脉地看她。
她的眼神好美,似有魔法,把我变成喷薄的火山,让我体验世间最美的电击。
而她的眼眸上总蒙着一层羞涩明亮的水波,娇艳迷人,瞳孔里全都是我。
绝美的脸,不停闪烁的眼眸,千变万化的温柔……
当她看到我放电过度眼角也长出针眼时,眼神既欢喜又心疼。
这种用科学也无法解释的奇妙现象让我为之兴奋不已。
这就是天意吗?这就是注定吧!
我忍不住伸手去戳小猪背部内衣纽扣的位置,一如往昔那般。
然而伸出一半的手指像被刺到一样缩回来,因为在甜蜜与恍惚间,我猛然发现坐我前排的不是小猪,而是一个平凡无比的陌生人。
那一刻我的心好疼好疼,无法阻止的疼。眼泪瞬间滑落,我赶紧擦掉。
我才知道原来我前十天的自我麻痹就像人体遭遇重创。
当刀剑割破肢体的瞬间神经系统尚来不及反应,所以伤口在最初几秒内是麻痹的,你感觉不到疼,但几秒过后伤口会爆发钻心的疼。
而我的麻痹期已经过去,现在伤口正爆发剧烈的疼。
这些疼都是从心脏里钻出来的。
假如仅被割破肢体,一段时间不动伤口便能愈合,疼痛就会过去。但我伤在心上,只要我的心还是跳动的,它就会想起小猪;只要它想起小猪,它就会剧烈跳动。
所以我的伤口大概永远无法愈合,疼痛会一直剧烈。
而每当我看到前排座位上的背影平凡而陌生时,我的心脏就会很疼很疼,疼到想哭。
这几天下来,我时刻紧握手机,希望能收到小猪的短信或电话,但是没有。收件箱里全是小猪以前的信息,我不敢去看。
小猪换了号码,她为何要换号码?小猪你在哪儿?
我开始意识到我失去小猪,而失去她我像失去左膀右臂、左腿右腿。我想吃饭,却不知道怎样去夹菜;我想喝水,却不知道该怎样端杯。
所有行动都变迟钝,也容易出错。即使行走,我也觉得自己跟在爬行没有两样。
我仿佛坠入深海般惊恐无助。
我知道有人想向我施救,可没了手脚就算给我绳子,我又怎么攀爬?
更何况,我甚至连求生的心都没有了。
也好,就让思念和后悔像海水般无情地拍打我吧!这样我才能时刻不忘小猪。
可有时候我真的很恐惧,也很无助。
尤其当我再也看不到小猪那含情脉脉对我放电的眼睛时,我便觉得生不如死。
死了就没有锥心刺骨的痛了吧?
我开始无法习惯新环境,我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来,孤独地去面对每一个没有小猪的白天与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