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断桥许愿（第3页）

我小心翼翼捧起小猪的脸，连声音都在颤抖：“小猪，我作……作……作出来了！”

“什么作出来了？作出什么来了？”

“诗、诗……诗啊！”

“真的吗？”小猪睁大眼睛看着我，似兴奋又似有些害怕。

“嗯。我作出来了！”我也开始害怕。

“那你……快点念来听听呀！”

我坐起来，坐直身体。

小猪也面对面坐着，眼眸不停闪烁，或者闪躲。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我声音微弱，“如果我顺着你的那句‘六月游杭为哪般’来写，如果我能写得比杨万里那首还要好的话，那你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对吗？”

“你……你……”

小猪没有“你”下去，变得沉默。

我也沉默。

过了好久小猪像缓过气来一样，轻声说：“你念吧。”

“那你听好！我给你写的诗就是……”我清一清嗓子，稳定情绪后激动地大声念道：“就是—

六月游杭为哪般，楼舟绕渡戏三潭。

日迎佳丽三千许，夜叹华灯胜锦斓。

美酿不禁红袖添，提壶醉卧断桥边。

不闻惊客轰鸣声，唯见荷仙笑破颜。”

念完我坐立不安，等待小猪给予评价。

“写……写下来。”小猪声音小极了。

我拿出纸笔，把诗写好后交给小猪。小猪看了很久，很久。

我静静等待，听不到小猪开口，却可以看到她的眼眸越来越亮、越来越热。

突然，小猪大声赞叹：“猪头，你太棒了！”

“怎么样，写得好吗？”

“嗯，写得真好！”

“可我没怎么仔细去押平仄。”

“那有什么关系？”小猪很激动，“《红楼梦》里林黛玉也说过写诗不能太死搬硬套，果真得了妙句，即使不押平仄也是可以的。”

小猪果然很专业，也很懂我。

我拽了拽小猪的袖子，轻声说：“平仄该不该押或者该怎么押，对我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既然你也觉得很好的话，那……”

“那是不可能的！”

小猪猛地转过身去，呼吸急促，背部强烈颤抖着。

“凭什么不可能啊？是你自己答应的，你怎么能不认账？”

我几乎打着寒战问出这句话。

小猪低着头，不说话。

我俯下身子从下往上看小猪，质问她：“你怎么能言而无信？我那么信任你。”

小猪还是不说话。

我勉强压住快要跳出来的心，双手扶着小猪肩膀把她轻轻扭过身来，问：“答……应我，今晚别回去了，行吗？”

我不敢去看小猪，一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