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地良心(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晨时深知雪离家没多久,黎晚心中莫名焦虑翻涌,便带深乐华去趟白马庙,她信佛拜佛,祈求神佛度化,始终担心佛祖未原谅她。

深家早年仅得两位嫡脉,深重花入宫为妃,深重枝则独掌深家,黎晚因是未婚先孕,到深府时是以妾室的身份生下女儿,正房夫人于四年秋后病逝,她再次有孕,因此做了正房续弦,诞育深知雪后正妻地位稳固。

曾看不惯黎晚身份的深府老太太渐患痴呆症,次年春旬因柳絮过敏诱发哮喘离世,与此同时,其余侍妾皆意外死伤疯,至深乐华出生,到深重枝去世,便再没其他庶子平安降生。

到底是深家祸不单行,还是蓄意为之……不得而知。

深重枝驾鹤西去,而深家血脉旁支众多,庶出几房对家财虎视眈眈。

黎晚不过续弦,且作为深家唯一异姓人,说何也轮不到她掌权,可她单枪匹马斗戚群,靠着手段,无人撼动她家主地位,生生为自己和三个孩子开辟出条无需担惊受怕的阳关大道。

至纯至真、至恶至狠,天真浪漫、罪孽深重,这些互相冲突矛盾的字眼都可形容同一个人。

深知雪潇洒出宫。

忽而,夜燕这时神不知深知雪知的悄然出现,“世子。”

他跟在深知雪背后,讲述:“探子报,景安王府不太安稳,您进宫没多久,从太后那头递出秘密消息,尚不知晓。”

深知雪回:“估计又是东厂得来的什么破事,有太后的雷霆手段,真有什么大事,轮不到他人知道。”

“江未眠如何?”

夜燕道:“基本确定,他确身患病症,然、并非顽疾。”

深知雪勾唇:“果然,不过是暂避风头的幌子,我猜,太后那得的消息,还并未告知他吧。”

“江未眠近两年野心渐长,既已不受太后管束,凭他,迟早玩儿完。”

夜燕说出顾虑:“不查?”

“圣上孱弱无能,东厂仗着太后,结党营私,穆顺仁胆大包天意凌驾皇权,真把自己当九千岁了。”深知雪张口:“以我现在这重身份,即使去查又有何用?锦衣卫这些年被压得不中用,都察院罢了,皆是群打舌战的言官。”

“太后那还有李长玦,但你我亦见识过李长玦的阴险,我信他绝非只听太后,他到底乖顺服从还是巧诈诡辩,静待即可。”

深知雪握上腰间垂挂的金铃,眼底扫起抹不易人解读的暗色。“毕竟我当下更在意,闻竹、及他身后的人。”不然,何必自导自演假借第三方之手撒张大网……到收网了,臭鱼烂虾他不要,仅要那一条肉多还带籽的“大鱼”。

他无声冷笑,“是敌是友,”极轻地咬住字眼:“是肥是瘦,我钓的,只能是我的。”这话意味可以解读成他想要闻竹背后那方未知势力,但也未尝不可曲解成,他要闻竹这个人。

深知雪突然转变回国公府的念头,调转步子,往回走。

夜燕及时避让,“世子有何吩咐?”

他自顾自往前走:“你作为暗卫之首,好好管管下头人办事。”突然回首:“尤其是你弟慕光,上次他给我送消息,人都没见到就跑了,大概是他让我训得不高兴了?记得给他开剂管脑子的药,别抽风的当来无影去无踪的傻子,他这样,哪天死了也没人知道。”

夜燕:“……嗯。”

深知雪身侧的影子紧跟自己,漫游目的在街角间,他不知自己要去哪,但就是不想这么早回去,他平常习惯无所事事,能去的除了众墨阁,就是木兰彩那,再者是跟业雍学宫交好的五个发小登山。

今时今日的六个人倒不似从前热闹,方暮青被家中管教约束被迫做谦谦君子,常闭门不出……池咏潭、颂泽二兄弟,家中本为商贾发家,后从文入朝。弟弟冷漠刻薄,巧得好唇齿,早早被家族送出游历四方,哥哥显得贪图享乐,和深知雪一类人。盛鸣铮祖父辈同深家是世交,他二人是总角之交——所以大多时都是盛鸣铮与池咏潭乐意陪他。

他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过着旁人今生都奢望不到的生活,身份金枝玉叶间衣食无忧,更是逍遥快活,且拥有开明的亲人,交心朋友在侧,想要的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明明一切亦在告诉他:自己完全可以舒心如意的过完这辈子,没有事要愁,没有苦要吃。

太后那番话犹在耳边,字字诛心,他感受阳光洒在周身的暖意,因何心中冰凉,扩散全身独留彻骨寒痛。

“昼巡统领”这个小职,竟同他预想中的烫手,要用时间缕清思绪。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