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晴空(第3页)
后又道:“你早就该同我回苏州,我好护着你,不至于让你受辱,去嫁什么国公世子。那是何人?不可一世的深知意,你过去,谁会给你好脸色?谁会待你好?”
他不甘心,手掌拍响桌子。
“不行!我不能让你受欺负。”
“好阿竹。”他起身拉住闻竹的手,在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是一小包用纸包裹的粉末。“这是我在去长安路上时准备的迷药,可以用它来对付深知意。”
闻竹想还回去,“…怎可?”
他按住闻竹的手不让他动,认真道:“既然木已成舟,无法改变,我便要为你做些事。”
“洞房花烛时,你把这迷药加在他那杯合卺酒中,他就没法对你做什么。”
“之后,你绕开国公府的人,去往长安郊区堤坝边,那会停辆马车,我等你。你到后,我带你逃离长安城,到个无人知晓你的地方,保你此生安稳度日。”
闻竹听着,不敢相信他会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堂春,你没必要这样。”
他眼神躲避玉清寒,偏头道:“我要身份也要地位,所以我嫁给深知意……”他停下话头,没想好说不出个借口,他不敢告诉玉清寒真相。
灭门之恨,大仇未报,权力是闻竹唯一的解药,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身份地位?”玉清寒自然不信,他看着闻竹,“你早知我这些年对你、难道我就……”他再次对闻竹表露心意,又小声补上:“比不上他吗?”
闻竹:“……”
又无声的拒绝了。
玉清寒不恼,很多次了,早已习惯闻竹的拒绝。
他笑得勉强,“此法我不强求,遂你心愿。”
“只要你想逃,我随时带你走。”
闻竹心头升起暖意,玉清寒是现在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人——他们儿时在苏州城的学宫是同窗,常凑在一起谈论古今中外,又是如伯牙绝弦般的知音好友。相识十三年,玉清寒喜欢闻竹五年,他是勇敢之人,很早就对闻竹表露了爱慕之情,闻竹虽不介意,却也当他是君子之交,纵使后来分居两地,未减当年情谊。
闻竹对他道:“与你相识,是我之幸。”
玉清寒起身走到门口,背着光,“我这些日子会待在长安,直到看你穿上婚服,不然我太遗憾。”
他没告诉闻竹自己是背着家人里私自出来的,以后回家免不了要跪祠堂,那又如何,无所谓,不重要。
闻竹问:“瞧你风尘仆仆,还没安顿好住处吧,不知可否能留在闻府小住?”
玉清寒刚要迈出去的脚停住,收回来,转身后脸上笑得欢喜,“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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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是大崇的国都,盛景繁华,人烟阜盛,八街九陌。
这里作为最繁华的地方,城中娱乐场所众多,其中出名的便是男人们的温柔乡醉花楼——以及同它分庭抗礼的众墨阁。
“众墨”顾名思义,它没有花街柳巷的胭脂气,而是墨香的悠扬绵长,极致文雅,诸位才子佳人、文人骚客多聚于此,流传于世的诗词歌赋大多出自这,腹中没点墨水的人几乎不会踏足这里。
然而,这充满气自华的亭台楼阁?,它的大东家,竟是那桀骜难驯的国公世子。
朦胧细雨下了两日。
翌日傍晚,深知雪难得闲情雅致,带着亲卫夜燕出府,到众墨阁饮酒作乐。
他踏入,阁中小二就迎接他往楼上走。
现下日薄西山,远山染黛美景如画,深知雪倚在躺椅间假寐,满脸惬意。
这时,一身黑色劲装的夜燕附在他耳边道:“世子,有人找您。”
深知雪还没张口问是谁,就听远处胡荣的嗓音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