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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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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内,起坐喧哗,众宾欢饮。

深重花早回皇宫休息,江未眠也只送了礼便匆匆离去。

夜半,天际晚云几度遮住月,晦明变化,星光愈发闪耀。夜色融沉,桃花骨朵迎风而盛,轻风裹挟淡淡花香哄得微醺之人困意倾倒,这场未被得到真心祝福的婚宴接近尾声。

深知雪酒量明明不差,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酒格外烈,竟也生出分醉意。

眼见时辰差不多,他被夜燕搀扶,带着丝微醺来到自己卧房门口,夜燕把人带到,自觉退回黑暗。

深知雪站在台阶上,要推门的手臂停在半空,迟迟未有动作,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洞房。他虽二十岁及冠成年,这么些年的确没个中意的女子,他当初对深重花嘴上说自己喜欢男人,但他还是肯定自己现在喜欢女人。

照理说,根据自己这项条件,内心应该抵触才对,可娶男人什么的,不过是觉得别扭,貌似没有生理上的不适,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终于下定,不再犹豫,推开门,刚进屋就看见坐在榻上的闻竹。

想起他是带着什么目的嫁进来的,就没打算给他多好的态度。

听见开门声,闻竹自然知道是谁。

深知雪快步来到闻竹面前,他身形纹丝不动端坐床沿,等着被掀盖头,像个待宰羔羊,垂在婚服前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蜷缩,能看出他此时略有紧张。

深知雪也不管还有什么规矩礼数,直接把盖头掀开。他要看看,到底是多惊艳的一张脸,能让那么多人出言赞誉。

“哗……”

大红盖头翩然落下,闻竹的脸彻底暴露在深知雪的视线里——眼前人凤冠珠帘轻晃,珍珠扫过下颌,烛火窜高,将那张脸照得红润,眉眼间,羽睫在白如玉的脸颊下投出蝶翼般的影。

闻竹缓缓抬眸,注视深知雪。

深知雪眼中,闻竹婚服领口露出截白皙脖颈,比他冠上东珠还润上三分。

此等容貌,他嘴角抽动,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好。却达不到能让他一眼狠不下心的程度。

“世子。”闻竹开口,嗓音清冷如碎玉,唇色本就红又涂着明艳胭脂,张嘴闭合看起来娇艳欲滴。

深知雪突然伸手扣住他下巴,“谁给你上得妆,唇色这么红涂什么胭脂,多此一举。”拇指擦过闻竹唇上那抹嫣色,蹭下些许绯红,睨着他,“闻家留下这么个美人儿。”因闻竹这张脸,他觉得自己此刻像触碰了品质极佳的羊脂白玉,润到想捏碎。

闻竹卖乖,顺着他,“世子说的极是。”微偏过头表示不满:“但请世子不要拿我与女子相比,我是男儿身,生得再好也不过蒲柳之姿,众人称我美。可我认为我根本比不上天下女子,更不及她们万分之一。”

深知雪未听过这样的观点,“你不为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自豪?”放下手,望向指腹上的胭脂,揉化绛红,又道:“见多相貌丑陋的人,偶尔出现个你,是人都会觉得新鲜。”

闻竹却说:“漂亮不分男女,这不是为人能选的东西,而‘美‘一词不止可形容样貌。”

深知雪画风一转,叉手抱胸问:“我小字知意,你呢。”

“我……”闻竹顿了下,“我还未及冠,没有小字。”

深知雪微楞,“你今年多大?”

“十九。”

听到回答,深知雪眉头轻锁,闻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深知雪此刻心里真是谢了自己姑母,闻竹还未行成人礼就被迫嫁给自己,造孽啊……

闻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并不是难闻的酒气,是酒香、淡淡的好闻,萦绕在鼻尖,

深知雪一袭大红袍,腰带束出腰身,烛光为他渡上金边,墨发高扎,从额头到下巴,每处都是精心雕琢,那双摄人心魄的琥珀色瞳孔,如把落日余晖映在里头,脸颊一颗小痣添的可不止是风流,还多丝邪气。

闻竹看他方才微蹙眉的表情,心莫名觉得跳快一拍,深知雪身上的酒香似留在他心间挥之不去,不知何去何从。

他躲开深知雪的视线,“世子、今夜一过,你我便是夫妻,未来的日子,不求您对我多用心,只求您能善待于我。”

深知雪呵笑出声,眼底带上分味,“说这些做什么,你既已嫁给我,我必会好好对你。”

闻竹颔首,起身拿起桌上酒杯,将混有迷药的那杯递给深知雪,“烦请世子、与我对饮合卺酒。”他顺从温和没有一丝危险,语气里带着引诱,在配上这张面孔,的确叫人难以抗拒。

越柔情,越疯狂——

深知雪看着面前的酒,二话不说接过他递来的危险,抬眸盯闻竹的脸,眼底压抑侵略,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仿佛被吞入腹中的不是酒,是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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