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第2页)
隋垂容点点头答应,转头看向正挖着杏仁酪的漆华,温声开口道:“我和母亲先去大殿祈福还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等我们回来了咱们一起回去。”
漆华低头,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去吧,我一会用完饭出去转转。”
隋垂容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好,那你别乱跑。”
她和宋菱出了门,还是灵台在外面候着,他接过隋垂容手中的竹篓,“施主,我来拿吧。”
隋垂容笑得眉眼弯弯,她看这小和尚着实可爱,轻轻拍了拍灵台的头,“谢谢小师傅”,随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嚯,这头可真够圆的。
灵台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张开嘴偷偷笑了两声,他很喜欢隋小姐这位施主,身上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接近。
走了一会,隋垂容想起昨天的事,问道:“灵台小师傅,你们寺里有没有一个举止奇怪,额,就是有点……的和尚?”她指指脑袋。
灵台恍然开口道:“施主说的是那个疯和尚吧。”
隋垂容点点头,道:“那是何人啊?为何会在水阁寺?”
灵台撇撇嘴,道:“那疯和尚好像很早之前就在了,我偷偷听守真师傅说起过。”
那天他用完斋饭,正提着一桶衣服往河边走,恰巧听见假山后两人谈话,正是守真师傅和空智大师。他害怕守真师傅斥责他不好好睡午觉,不敢作声,偷偷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打算等他们离开了他再走。
他听见守真师傅说:“怎么不把他赶下山去,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寺里平时多少人来来往往,万一他惹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
空智大师道:“他毕竟是我师弟,我与他师出同门,如何能置之不理?再者,把他赶走,我们倒先破了慈悲为怀这条戒律了。”
守真师傅气急道:“那怎么办?他疯病发得厉害,万一伤着了人可不好了。”
空智大师叹了口气道:“罢了,给他单建一栋小屋,平日里留几人看守送饭,别让他跑出来。”
守真道:“好吧,也只能按你说的这么办了。”
他躲在石头后面捂着嘴,生怕不小心发出声音来,只露出一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这疯和尚,竟然是空智大师的师弟,照谁看,他们两都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隋垂容也面露纳罕,竟然是这样……
“他就住在离宿院不远的那,看,就是那里。”灵台仰头示意,隋垂容看去,就在一片树丛里,依稀看见一间房子的屋檐,还有照临提着扫帚经过的身影。
“守真师傅平时派侍者哥哥们看着他,不让他出来惹事,昨天不知怎的,他竟然跑到大殿上发疯去了。”
隋垂容又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灵台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应该是又被关回去了吧,没人敢打这疯和尚,大家只敢偷偷骂他。”
隋垂容觉得好笑,想是大家都知道这和尚是个“关系户”吧。
话说着说着,便走到了大殿门口,隋垂容接过竹篓,“谢谢灵台小师傅送我们来。”
“施主不必客气,那我先走啦。”灵台笑了笑,递过竹篓便跑走了。
宋菱挽着她进入大殿,殿中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此时殿里只有守真和两个小和尚,见她二人,守真笑着迎上来,“施主。”
隋垂容将竹篓递给他:“有劳了,守真师傅。”守真颠了颠竹篓,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他转身叫两个小和尚:“灵澈灵润,你们为两位施主选香。”说罢,他掏出来竹篓里的香囊、贡品摆在供台上,其余的香火钱则是尽数投进了功德箱。
隋垂容和宋菱跪在蒲团上,接过灵澈递来的三炷香,香烟缭绕,隋垂容朦朦胧胧中看见宋菱闭目,高举三炷香对着金佛私语,随即起身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跪地叩拜。
隋垂容百无聊赖,跟着宋菱做动作,她什么都没有求。
祈福还愿很简单,又遇上人少,刚过一炷香便弄完了一应事宜,她们同守真告辞后,朝宿院走去。
宋菱絮絮叨叨着:“咱们得赶紧回去,你哥哥明年开春便要大婚,得纳征,还得挑日子……”
隋垂容失笑道:“娘,府里那么多人呢,您干嘛这么着急。”
宋菱扬眉道:“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理个账都能理错,不知道你祖母从哪招揽来的人才,你爹那个木头啥也不懂,其他人我实在放心不下,这些我都得盯着。”
隋垂容看她这副样子,捂嘴轻笑:“娘,哥哥快要成婚,我怎么瞧着,您比他都紧张呢,哈哈哈哈。”
宋菱嗔怒:“嘿你这丫头,敢打趣为娘了。”隋垂容正笑着躲宋菱,忽听见远处一声尖叫,“啊—”,十分惊人,她心突地一跳。
依稀是个女子的声音,晨光和煦,隋垂容却感觉手脚发凉,冻得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她寻觅叫声传来的方向,正是宿院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