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第3页)
望着她明媚的笑容,我忽忆起宫中传言——若李妃母子有何不测,贤妃与二皇子将成最大受益者。
会是她吗?还是另有其人?
回到凤仪宫,陈贵人与赵美人已在等候。她们查明了先皇后宫中那盆墨兰的下落——竟被太后索去,一直置于慈宁宫偏殿。
“娘娘,”陈贵人低声禀报,“臣妾还探得,王修仪之母曾是太后身边的宫女。”
一个个线索交织,指向我最不愿怀疑之人。
若真是太后……她的动机何在?巩固皇上地位?防止外戚专权?还是……
我不敢再深究。
当夜,张昭仪终于研制出解药。李妃服下后,病情略有缓解,但仍昏迷不醒。
“娘娘,”张昭仪疲惫地揉着额角,“此解药仅能暂缓毒性,若要彻底解毒,还需找到下蛊之人,获取母蛊。”
下蛊之人……王修仪仍昏迷,如何取母蛊?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锦书传来惊人消息:王修仪苏醒,但神智混乱,口中反复念叨“梅苑”二字。
梅苑?又是梅苑。
我即刻率人前往梅苑。秋意深浓,梅枝萧疏,月光下犹如鬼爪般悚然。我们在梅林中仔细搜寻,终在一株老梅的树洞中发现一陶罐。
罐内有一只通体赤红的蛊虫,缓缓蠕动。
“此乃母蛊。”随后赶到的张昭仪确认道。
手捧陶罐,我心中却无半分喜悦。一切太过顺利,似有人刻意引导我们寻得。
是谁?为何助我?
回宫后,我以母蛊为引,终解李妃之毒。她缓缓醒来,见我后虚弱一笑:“劳娘娘费心了。”
我紧握她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三日后,王修仪在冷宫中气绝身亡。至死,她未再吐露一句完整之言。
皇上以“突发恶疾”为由,将此事轻轻带过。后宫重归平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一切皆未发生。
唯有我深知,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那日,我前往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她正专注地插花。秋菊在她手中绽放出别样的生命力。
“皇后可知,”她突然开口,“在这深宫之中,有时知晓过多,并非幸事。”
我心头一震,面上却仍保持镇定:“臣妾铭记母后教诲。”
她微微一笑,将一朵菊花轻轻别在我的鬓发间:“哀家年岁已高,唯愿后宫安宁,皇上顺心。”
凝视着她那慈祥的笑容,我忽然领悟了某些道理。
或许,有些真相本就不应被揭露。
正如这深宫中的诸多秘辛,最好是永远尘封于岁月之中。
步出慈宁宫,秋日的阳光正明媚。我仰望那湛蓝的天空,心中豁然开朗。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要走下去。
带着该带的人,守着该守的心。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