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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那一抹赤红已经躺在谢文珺的手心了。

谢文珺问:“种在土壤里,能发芽吗?”

“不知道,也许能罢。种下试试。”

“好。”

霞光还未暗下来,琼台檐角飞来两只雀鸟,趾爪扒在琉璃瓦上,嘁嘁喳喳。不多时扑棱着灰褐色的羽翅,又飞走了。

琼台下传来哨声。是荣隽。

这哨音意味着这片儿地方又有耳目在附近活动了。

谢渊在太皇寺押了荣隽,从谢文珺手中拿走检人司之后,庸都宛如一个巨大的哨卡,遍布探子,飞鹰走狗多出一倍不止。

陈良玉走到凭栏处,朝下一望,登时皱起了眉。她早半日已叫亲兵卫把这片地儿的耳目扫净了,却又驱而复返。

检人司涣如散沙,本就难以统御,陡然增了许多人,倒成了捞偏门发财的去处。付几两碎银,人人皆能驱使得了他们。如此还不尽然,坊间的青楼、赌坊随处可见身穿布衣、左顾右盼的市侩倒卖消息。

如此倒也省事,塞点银子就能全打发走。

长宁卫和长公主府的车舆在长街驻停许久,又招了检人司的探子来。

底下一长宁卫小卒正揽着挑担货郎把人往巷子里驱。

谢文珺道:“本宫不宜久留。”

“一起走。”

陈良玉拾起佩剑,再朝下一看,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荣隽身边一位医者打扮的人,那人背着一口木匣子。似曾相识。

她转身与谢文珺一同走下琼台。

“殿下。”

“铁錽信筒不止可以传消息,必要时,或不必要时,也可以传些家书。”

琼台下,长公主府车舆一旁候着的果真是熟人。裴旦行见陈良玉与长公主一同从琼台出来,有一瞬讶然。

陈良玉道:“裴庄主,一别经年了。”

裴旦行执了大礼,撩袍叩拜,“草民拜见大将军,还未当面谢过将军大恩。”

陈良玉将叩拜之礼挡了。

“客气。虽知晓凌霄山庄的案子是东胤尤家所为,可此事不在本将权责之内,本将无权为裴家翻案,裴庄主的大礼本将受之有愧。”

裴旦行道:“尤家落狱抄家时,大将军特意遣人来梁溪城告知,草民心结已解。这礼,当拜。”

他双手交叠举至眉心,缓落于膝前。起身时,仍是半躬着身子,后退三步才挺直腰背。

随后他朝谢文珺一揖,“长公主。”

谢文珺问道:“何事赶来见本宫?”

“柔嘉公主的痴症一时难以治愈,草民已为公主施针,开了药方,再施针便得等到三月之后。草民想请长公主谕令,前往西岭,三月后再回庸都。”

裴旦行说罢,转身面向陈良玉。

“听闻大将军部下身负重伤,至今昏迷,草民学医数载,或能帮得上忙。”

陈良玉心知他此去是为叶蔚妧。

虽不知这些年月发生了何事,却不难瞧出叶蔚妧有意躲他。二人的关系似乎有那么些水火不容的势头。

她道:“叶太医是太医署的人,她是奉命前去。裴庄主身为民间一游医,无官无爵,即便去了,也难以进得了大营。”

裴旦行躬了躬身,道:“交战之地伤亡众多,也常有军营征用民间大夫。若能求得长公主一道谕令自然再好不过。铜门关一战草民也有耳闻,西岭平叛的将士伤亡惨重,长公主心怀苍生,当不会不舍裴某一介游医。”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裴旦行一番言辞滴水不漏,即便心里清楚他是为叶蔚妧而去的,也叫谢文珺没了强留他在庸都的理由。

谢文珺登上车舆,隔着帘道:“军营诸事,本宫的谕令不如她的亲笔信灵验。裴大夫求错人了。”

裴旦行当即拜下,“草民叩谢长公主。”

陈良玉以剑柄挑开车帷,倚在车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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