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了(第2页)
安之注意到好友反常的犹豫,刚要追问,就听见艾简压低声音继续道。
“就是…前两天李航那家伙堵在我宿舍楼下。”她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问我怎么这么多天都没看见你。”
窗外的银杏叶叶沙沙作响,走廊尽头的急救床推过时发出刺耳的轮子摩擦声。
“你告诉他了?”安之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每当想起李航那双总是眯成缝的眼睛,还有他刻意凑近时混杂着烟味和薄荷糖的味道,胃里就像塞进了一团浸了冷水的棉花。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电脑包的肩带。
“当然没有!”艾简拍拍胸脯,像是在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连你在哪家医院都没提。”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
“但他看我的眼神特别奇怪,就像…就像知道些什么却故意不说。”
“我总觉得那家伙没憋什么好屁,你得小心点儿。”
安之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点头。
“好,我注意点。”
“那我走喽,下午还有课呢。”
李航这种人,有色有味,但毒性却不致命。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人的神经上轻轻划上一刀,伤口不深却足以渗出血丝。
像是温水煮青蛙般,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持续释放着微妙的恶意。
慢慢拖,慢慢拖,总能恶心死人。
十月末的沪城,天气最是让人捉摸不透。
晌午,那轮火火的太阳却毫不吝啬地释放着它的热情,阳光直射下来,晒得人头发昏,但当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之时,空气开始释放些许秋夜的凉意。
这让正坐在病床上敲打键盘的安之不自觉地把被子又裹紧了几分,细密的针脚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窗外连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她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规律声响在寂静中回荡。
不知为何,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感如同蛛网般在心头蔓延开来。
安之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病房尽头的卫生间,那里的磨砂玻璃门已经紧闭了近一个小时。
林若依怎么还没出来?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回想这两天林若依的反常举动——先是偷偷去厕所催吐,上午又鬼鬼祟祟的,眼神飘忽不定,还总是念叨着想要出院,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些零碎的细节像拼图般在安之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画面。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合页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趿拉着拖鞋的安之迈着忐忑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般虚浮。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移动次第亮起,又在身后熄灭,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当她距离卫生间门口还有大约半米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突然涌入鼻腔。
这股浓重的铁锈味让安之如遭雷击,心脏猛地收缩成拳头大小。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大脑一片空白,双脚像是生了根般钉在原地。
恐惧如同潮水般从脚底漫上心头,她本能地想要逃避,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可能正在发生的可怕现实。
“依依?”
她声音颤抖怀揣着一丝不可能,呼唤她的名字。
……
回应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一刻,安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那种寒意比秋夜的凉风更加刺骨,分不清是来自窗外的低温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于是她猛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抓住门把手,用力向下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