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政变 其一(第1页)
城北阎王庙,虽然和执掌阴阳两界的东岳大帝庙无法相提并论,但也是晟京香火最旺盛的一座阎王庙了。
边照月从未来过,第一次来她就后悔了。
因为在这座庙里,驭衡也好,白城黑清河也罢,他们的塑像就算和本尊有所出入也能看出来原主,就连牛头马面都是栩栩如生的兽首人身。
只有她,她的金身塑像面部紫涨,獠牙足有数寸长,怒目圆睁挥动一条黑鞭,真的是个夜叉!
她在白城和黑清河的好一顿嘲笑中,生生止住了一掌轰烂这座塑像的冲动。
明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今夜务必养好精神,但是看着这夜叉模样的金身塑像,边照月实在是狠不下心附身而上。
白城在下首的塑像中探出头来,叫道:“老大,犹豫啥呢,不是你说今晚要养足精神的嘛!”
黑清河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边照月还是听到了他极力压抑住的笑声。
“你们。。。。。。”,话音刚一出口,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不及了。。。。。。
边照月带着小柳儿,一咬牙钻进了夜叉塑像。
这塑像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好在够高,虽然它处在阎罗王的下方,头部却几乎与驭衡平齐了。
边照月在这塑像中,对着庙里一览无余,感觉还不错!
庙门赤金圆柱后缓步走进来一个人,白衣似乎还落着月亮的清辉,身姿挺拔,英挺的眉毛和温润的眼睛相得益彰,正是云望舒。
这个时辰了,这人跑到阎王庙里来干嘛?!边照月心下大奇。
只见云望舒先去殿下的金身前拱手施礼,又转过身来抬眸望着这幅夜叉像,眉目中盈着忧虑,若果不是边照月知道云望舒本可能察觉这塑像中有人,此刻她真以为云望舒在和她对视了。
而且这人是怎么做到如此一本正经地面对一张夜叉脸的???
边照月不自在地把眼睛从对方的目光中移开,就见对面白城和黑清河两张因憋笑而涨红的扭曲的大脸。
这俩傻货,我闭目养神总行了吧!这样想着,又不自觉看向了云望舒的手臂。
他一只手掌轻轻扶住了夜叉像的膝盖处,边照月惊觉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深夜庙宇中寂寂无声,偶尔闻得烛花“啵”又爆了一声。
终于云望舒低垂良久的头抬了起来,两道灼灼目光直视着边照月,轻声道:“如果是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艰难?”
边照月很想跳出来问他,“是我怎么了?”“什么艰难?”
但是云望舒飞速撤回了那只还在发抖的手,阔步离开了这座阎王庙。
“老大!老大!刚才这人在你面前叽里咕噜说什么了,我怎么没听清???”白城急匆匆跑过来。
黑清河道:“云公子似乎有什么心事呢。”
边照月茫茫然起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呢?简直比我见过的所有阳间人类加起来都奇怪。”
一宿无话,他们口中的重要日子到来了。
四月初一日酉时刚过,边照月便偕着黑白无常一同往皇宫大内奔去。
三人隐去身形来到了一处暖阁,早有三四名大臣并太子李宥在此,只听得李宥压低声音道:“不可不可,项王是本宫幼弟,一母同胞,平日里我兄弟而二人亦相处和睦,本宫怎可。。。。。。怎可。。。。。。”
一位年长的大臣急道:“殿下!先皇驾崩突然,明日已至头七,这几日项王怀揣什么狼子野心难道殿下还看不明白嘛!”
“本宫明白!怎么不明白,父皇崩卒,众兄弟个个盯着本宫,既畏惧本宫又恨不得咬碎了本宫。”太子激动难抑,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但是寅儿不会,他不会!
“本宫与政事上总难让父皇满意,其他兄弟只会暗中嘲笑。只有寅儿不会,他对本宫的担忧,想为本宫分忧的心从来都不会在乎外人说什么擅权越位!”
“殿下要糊涂到何时呀!”一名大臣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在太子面前直跺脚。
太子还在叫嚷:“不论如何,我不允许你们对项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