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4(第2页)
“殿下,只缺一道兵符。”
李濯未语,先咳,肩伤渗血,却笑:
“兵符,在母后凤榻旁的金匣里。”
谢珩接声,像早就替他写好下一句:
“匣有三锁,钥匙分掌皇后、内侍省、宗正寺。——宗正寺卿,是我门生。”
灯火“啪”爆一星,映得四人面色明暗不定。一句话,把偷符之事从“谋逆”降为“家事”。
议题了,密室静。
沈棠忽然开口,嗓子发干:
“殿下,你要的究竟是皇位,还是公道?”
李濯抬眼,眸色澄澄,像雪夜反射的刀光:“皇位是公道的外衣,缺一,皆寒。”
他说得慢,却透骨,“我若不为太子,母后与大皇兄便会永握屠刀;
我为太子,才可令牵机之毒、遗诏之火、边关之血,有个偿还处。”
谢珩垂睫,掩住眼底潮涌——
这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昔日温雅少年,终于学会用天下为刃。
他起身,再度长揖:
“臣,请为殿下前驱。”
沈棠同时起身,刀鞘撞地,铁音清越:
“镇北旧部,愿听殿下差遣。”
姜执未起身,只把剑横放案上,声音轻得像雪落:“我的命,已归殿下。”
漏尽更残,炭火将熄。
李濯以指尖蘸酒,在案面写下一行水迹:
“惊蛰前,东宫复位。”
酒痕一瞬即干,却像一道无形的诏书,烙进三人眼底。
谢珩负手立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雪光透入,照得他眉目清冷。
心里却在想:
——惊蛰,春雷动,海棠开。
那时,定之应已披甲,姜执应已见血;
而他,会把废太子的玉绶,重新系回殿下颈间。
沈棠走到他身侧,以肩轻碰他肩,低声只有两人听见:
“先生,若春雷响前,你我皆还活着,
陪我去看太学那株老海棠,如何?”
谢珩侧目,唇角微弯,声音轻似怕惊雪:
“好。
若花未开,我便为你提前折一枝。”
雪光映着两道并肩的影子,
一刀,一玉,一春雷,
正在暗处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