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页)
他把茶几翻过来,用烟灰缸一点点敲击铁杠和木质板面间的连接处,那处螺丝被他一点点敲松,烟灰缸也一点点碎裂,细微的玻璃片飞溅,他双手都被割出大大小小的裂缝,血珠渗出来。
廖寒没空管这些,螺丝开始松动,他用右手一点点抠着螺丝,短短的指甲间也渗了丝丝血迹,慢慢将手指和手掌染红。
但是螺丝终于松动了,手铐从铁杠中间拿了出来,廖寒手上挂着半截手铐,走到卫生间洗干净手,那些伤口不断渗出血来,他冲了很久才止住。
廖寒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这房间里空调虽然开的挺足,但是,廖寒想,温然还真不怕空调坏掉然后自己冻死在这里啊。
他拆了地上一个脏兮兮的抱枕,把枕套翻过来,连手带镣铐一起裹住。
等他尝试着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锁住,温然只是把他弄晕然后拷在这里,很显然温然只是为了拖住廖寒一时,时间不会太久,温然到底要干什么?
廖寒心里的恐惧开始放大,他一边想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里是个老式的小区,周围人都很少,联想自己之前从那个高速路口下车,廖寒猜测这里会是在山阳市和吾宁市中间的一个城乡结合地段。
温然没把他带远,只是为了让廖礼唯联系不到他。
也许真的如温然所说,廖礼唯还在到处寻找廖寒,那计萸升呢?
廖寒循着路标,看着方向一边往山阳市那边跑,一边留意过路的车辆,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
他顺手摸了下口袋,还有几百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先急慌慌跟司机说了地址。
那司机是从吾宁市往山阳回来的,算是顺路,但是看着廖寒一副衣不蔽体有抱着脏乱的手臂的状态,心生警惕,廖寒想问他借手机打个电他也不肯,直到廖寒把兜里的钱都给了他才愿意开车。
廖寒一路催着司机快点,但是过了山阳市的乡镇,眼看路边人越来越少,司机突然停车不肯走了。
最后廖寒下了车,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往山路那边奔,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等着他,但不管什么事,他都只能祈祷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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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萸升发现廖寒不在身边。
虽然计萸升自己的意识总有点懵懂,但是不管到哪,廖寒都会跟在他身边的。
昨天廖寒说他要出去办件事,很快会回来的,但是很晚了也没回来。
计萸升便跪坐在灵堂等。贺白一直拉着他,怕他跪太久,但是计萸升总是一不注意就跪下去,跪在爷爷灵前。
明天他就要送爷爷下葬了,墓地就在他父母所在的那片公墓里。
计萸升守着最后一晚,也眼睁睁等着廖寒。
天亮的时候,他隐隐听见贺白接了电话,他以为有廖寒的消息,便留意了。
但是贺白挂了电话只是小心翼翼跟他说要出去一趟,计萸升便点头,贺白不放心,又跟周围的邻居去说好话,拜托他们照顾计萸升。
太阳没有升起来,天总是阴沉沉的。
计萸升在一片阴沉中看见温然走了进来。
他不欢迎温然,这些天廖礼唯带着人进进出出,计萸升心里有怀疑,但是他还是想送完爷爷最后一程再去计较。
至少让爷爷安稳睡下。
计萸升站起来,他不需要对温然回礼。
温然毫不虚心,大大方方闯了进来,灵堂里只有计萸升自己守着爷爷。
温然的声音尖锐难听:“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死吗?”
计萸升握着自己的手。
温然:“唉,你还小,不知道当年你妈是怎么勾引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