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第2页)
景,景行,她真这么挂念她的夫君?
曹昀眸光一暗。
他为詹狸送家书时为了避嫌,只说是她写的,没说给谁。
要问詹狸家中何人能识字,自然是他夫君。
可走出来的妇人却没有把信拿回去,听到是詹狸的信,自顾自拆开,上上下下翻看,明显看不懂,直到看到那只大王八,忧伤神色才转淡,露出笑来。
“这娃儿,在外面玩疯了。真谢谢你给她传信,有啥事说一声不就得了,还画个王八。”
曹乘风对妇人作揖:“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心有疑虑,想到詹狸掌掴的那名姑娘,说她夫君是死的……在村里稍加打听,便知詹狸冲喜嫁给了一个活死人的消息。
他们甚至没有夫妻之实,为何如此记挂,用情至深?
“曹昀?”
曹昀思绪回笼,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羞愧难当。
“我答应。”
“好!”
詹狸水灵的双眸盛入他身影时,曹昀兀自原谅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做到不贪恋这样一个姑娘,就算她已为人妇。
何况他又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与那位詹公子也不相熟,单单只想站在她身边,保佑她一路顺遂、平平安安,不会受到世人苛责。
曹昀抬手想与詹狸拉勾,却勾住一杆笔,冰冰凉凉的。
詹狸在旁和木匠说话:“对,我就是想要块这么大的牌匾。”
武烛愣愣地垂眼看人,心思昭然若揭,觊觎美色之徒,恐怕一个字也没听进。
曹昀笔蘸朱砂,安静书写。景,颜,记,三个字无一个同詹狸有关,她要做的生意,她从没告诉过他。苦涩在心底漫开,曹昀不得不接受,他在她那算不得什么。
詹狸对他,与其他男子,乃至世间众人,都并无不同。
瞧那武烛,小娘子轻轻拍他臂膀,才回过神来。
“你有没有在听呀?”
“抱歉,可否再说一次。”
詹狸双手叉腰,也不同他置气:“那这回你要好好听哦。我要把置物架摆成‘回’字型,得够长,够宽。一个雕花柜台,三张榻,六把椅子,还有之前来看的轮舆。”
武烛一一记下,这些东西都要到铺面里做,收了钱就得签凭证。
詹狸认认真真在凭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眼睫随着呼吸颤动。他识的字不多,只勉强认出个“狸”字雏形。
原来这位像狸奴的娘子,名字中真有个“狸”。
忽悠曹公子给她写了招牌,找了武家铺子做木工活计,置办一些必要什物,托县令夫人的关系让人刷墙、铺地、修饰门窗,一套下来尾款还没结,便去了十五两银子。
靠性命得来的一百两银子,除去月租、装修铺子那些,剩下五十两左右。届时再批量制作手膏、玉容膏,成本不小。
詹狸苦着脸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钱难赚,却不经花。
她去药铺给詹景行买药,民生药铺换了招牌,如今叫忘忧药铺。她走后门行不通了,童子见她眼生不给开门,让走正门。
“好端端的民生药铺怎么搬走了?”
店内药先生解答:“不知何事,主人家急着出让,我便接手。姑娘来此所为何药,可有方子?”
詹狸拿出自己誊抄一遍后,字迹工工整整的药方给他。
他看过,没说什么便去为她抓药,竟要价一两半银子。
“我之前来,同样的药才要一两银子。”
药先生面露难色:“如今药价变得快,这几味药本就价格不菲,并非是我刻意为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