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天后 还有谁反对（第3页）

话音落下，奇迹发生了。

那枚即将碎裂的玉符，竟缓缓愈合。灰白的伪声茧出现裂痕，一点红光从中透出??是昭宁袖中那只小小的贝壳铃，在无人摇动的情况下，轻轻响了一声。

叮。

紧接着，第二声响起。

来自听风斋旧址，那只挂了二十年的锈铃被风吹动。

第三声，是北境老画师点燃星灯时，铃铛坠落雪地的脆响。

第四声，幼儿园孩子争着摇铃比赛的笑声。

第五声……第六声……第七声……

这一次，不再是亿万齐呼的壮烈，而是无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私语，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

“我在陪你。”

“我在听着呢。”

“别怕，我在这儿。”

这些话语不属于任何宏大叙事，只是日常生活中最朴素的承诺。它们不像战旗般猎猎作响，却如春风拂面，悄然融化坚冰。

阿无发出凄厉尖叫：“不可能！这些声音毫无力量！它们不该……不该打破虚应！”

“你不懂。”陆小舟抬头，目光清澈，“你经历的孤独是真的，可你也错了。人类之所以能跨越深渊，不是因为每个人都大声呐喊，而是因为总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轻轻说一句‘我在’。哪怕声音微弱，哪怕只有一次，也足以点亮黑暗。”

随着最后一声铃响，伪声茧彻底崩解。昭宁睁开眼，第一句话是：“你把印记解除了？”

陆小舟点头：“嗯。”

她忽然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力道不重，眼里却含着泪：“蠢货！你知道没了它，万一再出现危机，你可能会死在半途没人发现吗？”

“我知道。”他低头，“但比起活着却错过你，我宁愿冒这个险。”

她怔住，随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像要弥补所有错过的夜晚。

“下次……不准再擅自做决定了。”她哽咽，“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好。”他环住她，轻声应下。

阿无的身影开始消散，脸上却没有恨意，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也许……你们是对的。”他喃喃，“也许我真的被人听过，只是我自己不肯相信。如果早一点遇到这样的回应，或许我就不会变成怪物。”

陆小舟看向他：“你不是怪物。你是我们集体遗忘的一部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重建身份，让你的名字重新出现在共感名录上。”

阿无摇头：“不必了。有些伤疤，不适合暴露在光下。让我走吧，带着这份终于被听见的遗憾。”

他化作一缕灰烟，随风散去。最后飘落的，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歪斜的小字：

>“那天，我说我还活着。其实……我只是想妈妈抱抱我。”

陆小舟将纸条收起，放入胸前衣袋。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终结，而是提醒：共感之路，永远走在平衡之间??既不能让个体淹没于群体，也不能让孤独演变为仇恨。

三日后，共感宪章颁布大典如期举行。

守门塔广场上，万人齐聚。昭宁身着典礼长袍，头戴星辰冠冕，手中高举新铸的共感玉碑，碑文首条赫然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