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宴(第3页)
清了清嗓子,正色拱手道“我乃,礼部尚书之子萧若柏!”
话音刚落,春扶身形一震。
“好,有幸结识!他日定登门”话音刚落,纪文封勾唇携二人举步而去。
肃颐上前,余光扫过地上掩面涕泣的沈元宝,心中琢磨欲将其扶起,碍于一身男子着装,于理不合。
犹豫之际,眼前倏然一阵风,原在地上唔嘤之人,嗖一下起身。沈元宝双手掸了掸衣裳身后尘灰,嘴角瘪了瘪,口中忿忿道“哼,还礼部尚书之子!我呸!肃颐我知道是你,撞上时就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学人女扮男装那股子药渣味也不知掩了,我道你做什么去!”
“好端端姑娘家,没脸没皮竟去勾栏!你,你不知羞!”
听她数落良久,肃颐抬起手,鼻尖对着两侧胳膊轮番一嗅,确是闻见丝苦味,哑口无言。
春扶碎步上前站在主子身前,泼声道“沈小姐!我家夫人救了你,你怎分不清好赖骂起我家夫人了!”
话音未落,双手叉于腰间,一副誓死要与她理论明白之势。
沈元宝瞪眼,双手抱胸“这丫头怎跟了你,像个泼妇似的!”
“在渊哥哥那规矩都白学了!回头我告诉渊哥哥!让他治治你这刁蛮丫头!”
“春扶,我们走”话音一落,挪步离去。
……
泡完药汤,坐在铜镜前,指尖缓缓抚上脸颊,那一道道沟壑越发细了,不禁会心一笑。
铜镜前映出春扶的脸,耷拉个脑袋,两簇眉头一会蹙起,一会松开,一会蹙起,一会又松。
“怎么这幅表情,缺用钱了?”
春扶急得摆手“不不不!夫人。。。。。。”又见她小心翼翼地出声“夫人。。。。。。。是不是想起来了”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她语气平缓问道“我说是,你准备怎么做?你不如说说瞒着我,有何目的”
春扶噗通一声跪倒,面色惊慌“夫人明鉴,春扶对您不敢有异心,也不敢隐瞒夫人,您醒来一听萧家二字便情绪激亢,云老说若不能再生刺激!”
“主子,哦不……五皇子才吩咐众人不与您提及过往之事”
肃颐侧头瞥她一眼,冷冷道“人前还唤我夫人,下去吧”
这日,四月十六,首富沈三万生辰宴。
沈府门槛早已络绎不绝,宾客盈门,门前小厮逐一领进正堂穿至后院引进后园,几座灰石高大的假山赫然在目。
园内一片碧色,没走几步,就见着一片湖,水面荷花并蒂盛开。
湖中架起一处曲折石桥,石桥不远处衔接着一座凉亭,亭岸上尽栽一排排垂柳,柳枝垂于水面。再往西去又是四方半亭,两头衔着随山随高的游廊蜿蜒向上。
园林虽不见奢华,每处都是巧夺天工,足见主人家财大气粗。
肃颐随姬瑾渊一同赴宴,步履轻盈穿过小径步入。
亭榭旁女眷结伴赏园,无一不是锦衣华服在身,珠钗金饰层层堆砌,绅商无不磨耳交谈,开怀朗笑,偶见握手惊叹,手里盘串、盘核桃比比皆是,其景之撼,堪比宫宴。
富商沈三万之寿,能受邀来此之人身份必非同一般。
沈家老爷一手搭在肚上,一手转着扳指,携夫人与小姐与众人一一打着照面。
临晌午,十名丫鬟一字竖排,缓步走来,手捧玉盘,将手中之物逐一摆放在案。
不多时,沈老爷招呼大家落座,身着锦绣华服宾客悉数坐定。主位屏后缓缓走出一名乐师,手持琵琶抱立身前。
“咳咳!蒙众位赏脸,百忙中抽身前来为沈某贺寿!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坐在主位的沈三万对众人拱手笑得合不拢嘴,五官都挤作一团。
话音落下,他猛地仰头干了一杯“诸位放意畅怀!”
琼筵开幕,琵琶弦起笙声响,觥筹交错,婢子频添寿酒。
肃颐秀眉轻蹙,目光暗暗随处飘动,心头思量先人所云,真是金樽清酒斗十斤,玉盘珍羞值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