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入寨中(第2页)
空气凝了半晌。
“哎!”二当家长叹一声,忽而语重心长“你起头坏规矩,若让手下那帮人见着了,有样学样,这岂不成淫寨了?”
“巫棱,我们是匪子不是畜生!此人是永乐楼东家,给人逼急真要出事了,白忙活一场不说,官府查来了手下一大帮老弱病残同乡怎么办!”
不想……
三当家一听,冷哼一声,卒然反驳“巫缜!莫与我装斯文扯规矩。你清高,你不是畜生,那她二人是什么!”
“你!”
“巫缜,畜生就是畜生分什么好坏?天上龙,地上牲口,我们如今连蝼蚁都算不上!三六九等轮得到你我!?”
“你巫缜劫了不少商贾,你各个放回去!他朝官府摸来了,会听我们扯这番废话!听你论道义诉苦!你还知手下是一批老弱妇孺啊!我道你与巫暮不知呢!”
三当家声音一变“哼!舅父舅母怎么死得!我娘怎么死得!和溪县连年干旱!饿死的饿死!逃的逃!我们一路从大兴颠沛至此这些又出自谁的手笔!早晚都是要死的!你在怕什么!你做匪子讲道义和娼妓立牌坊何异?!”
二当家面色一变,怒不可遏道“哼!你何时变得这般颠倒黑白!胡言诡辩!”顿了片刻,向前踱了两步,声色浑厚低沉地补充道“冤有头债有主与无辜何相干!□□之事为的是你一己之私!”
“我不与你争口舌!我兄弟三人当日歃血起誓在先!若你今日敢儿!休怪我刀下不认人!!”
话音刚落,蓦然间“噌”地一声,寒光乍现,刀刃出鞘。
“哈哈哈哈哈——!”一声声幽冷狂笑,那声音像淬了冰般阴冷在屋内绕梁。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这天早该变了!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你蠢钝如猪的大哥!受死罢!”
旋即刀锋相交,打斗声骤起,没一会俩人从屋内到了屋外……
屋顶咔咔响动……肃颐猛然睁眼,深吸好几口大气。
“哪里跑!”话音刚落,外头就没了声。
她动了动身子,惊觉使不上劲儿,躺地上脸色一黑,静静地等待身子慢慢恢复气力。
约莫半炷香后,脚步自外头响起,“咳咳咳”外头之人猛地一咳,轻轻带上柴房门。四处静得像从未有人来过……方才那一幕只是一个梦。
。。。。。。。
次日一早,光束照进柴房。
肃颐立马戴好帷帽,掌心撑地起身。起身之际,袖中倏尔滚落一物。
她面色微愣,缓缓曲膝,指尖拾起和田玉佩,眉眼眯成月牙,抬起手腕用衣袖小心翼翼拭去上头尘灰,又轻轻吹了吹。
“夫……夫人醒了”春扶揉了揉半醒不醒双眸,掌心搭在后颈,左右扭着头。
肃颐背对她,视线盯着玉佩,点头不语。
“奇怪,我今日怎么睡得那么沉……”
“呀!夫人,这屋子里这是怎么了!”
“……昨日”一语未尽,她霍然收声,收好玉佩旋身望着门外。
一男子推门而入,目光打量半晌屋中凌乱,面无表情喊道“出来!我们当家要见你们”话音刚落,掌心猛地拍了拍门。
主仆两人相视后,紧着步子,一前一后跟在他身后。
顺步向前,放眼望去——所关之处占南方高点,先行经过一颗陈年榕树,往前几步数十间土房错落。
不少房前,有农妇抱着婴孩摇晃,口中哼着小调,有七旬老妇垂头坐于门前修补草鞋,有席地而坐手中紧着两根枝左右晃动着把玩的孩提。还有数名女子,双手紧捧柴刀一鼓作气劈着手臂般粗的木柴。坡下茅草屋,窗户堵满破席乱草……
几人所经过之地,除了几只鸡,鸭叫了几声,寨中人连头也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