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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应北微(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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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点。”应北微的声音在水流声中显得有些朦胧。她调整好水温,不是冰冷的,也不是滚烫的,是恰到好处的温热。然后,她拿起花洒,避开头部和脸部,开始冲洗她的背部。

当温热的水流第一次触碰到那些纵横交错的鞭伤时,目黑芊还是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猛地绷紧,指甲瞬间掐入了掌心。伤口遇水,传来一阵密集的针刺般的痛感,尤其是那些被辣椒水灼伤过的区域,更是火辣辣地疼。

应北微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然后,水流再次落下,这一次,她控制着角度和水量,水珠顺着目黑白皙的脊背滑落,带走血污和汗渍,也让她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方面是因为疼痛,另一方面…是因为这过于亲密的甚至是屈辱的处境。她被迫在一个几乎算是陌生、并且明确表示要“利用”她的女人面前,如此赤裸无助。

应北微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颤抖和僵硬。她挤了些沐浴露在手上,搓出泡沫,然后,用那双长年持枪和因为别的什么布满薄茧的手,开始涂抹在目黑芊的背部、手臂、腿脚。她的动作依旧迅速,没有任何暧昧的流连,每一个触碰都目的明确——清洁。

泡沫带着清凉的触感,覆盖在皮肤上,短暂地隔绝了水流带来的刺痛,但也带来了另一种奇怪的感受。那双温暖的手在她皮肤上游走,偶尔不可避免地碰到伤口的边缘,引起一阵细微的混合着痛与痒的战栗。

目黑芊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流一次次冲走泡沫,感受着那双手在她身上移动,感受着疼痛与洁净交织的矛盾感。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分不清这是因为疼痛,是因为屈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转身。”应北微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目黑芊僵硬地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应北微。水汽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隐藏在蒸汽后的冷静到近乎无情的目光,落在她胸前、腹部那些同样布满伤痕的皮肤上。

应北微没有多余的话,重复着冲洗、涂抹泡沫、再冲洗的过程。她的视线没有任何回避,也没有任何停留,就像在清洗一件珍贵的却暂时蒙尘的瓷器。

“不必觉得难堪。”应北微突然开口,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有些飘忽,但内容却冰冷如初,“保持资产的清洁和基本完好,是投资人的分内之事。”

目黑芊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又是tmd“投资”!又是“资产”!

清洗完毕,应北微用干净的大毛巾将她包裹住,动作依旧利落地擦干她身上的水珠,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一丝留恋。

“好了。”她说着,扶着目黑芊走出卫生间,让她坐在床沿,然后拿出药箱,开始为她上药。

拿出随身携带的伤口清洁喷雾和纱布,示意她转身处理伤口。

在应北微冰凉的手指隔着纱布触碰到她背上的伤痕时,目黑芊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极其平淡,却让她耳根莫名发热的声音:

“戏演得不错。”

应北微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就像在评论天气,“下次装像点。”

目黑芊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后。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羞窘和一丝…被纵容了的,诡异的窃喜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应北微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注地处理着伤口,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替她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时,目黑芊忽然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连她自己都未曾明了的期待:

“妳…对所有的‘投资’,都这么…亲力亲为吗?”

应北微的脚步顿住,她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脸,冰冷的声线透过房间里的水汽传来:

“看价值。”

门关上。

目黑芊独自坐在床沿,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淡淡清香和药膏的气味。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刚刚被细心冲洗上药过的皮肤,她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复杂。

这个女人……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价值……

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所以,她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所经历的这些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痛苦与一丝诡异温存的时刻,都只是因为……她有“价值”?

明明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却还是配合了她。

明明说着最冰冷无情的话,行动上却又…。

这种若即若离冰冷中夹杂着一丝的“纵容”,比纯粹的残忍或善意,更让目黑感到困惑,也…更加不甘。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感让她清醒。

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要变得强大。

强大到足以看清这个女人冰层下的真面目,强大到…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接受一点施舍,都要靠着演戏和对方不明所以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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