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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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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宵晴一行见拦不下他,便打算跟着对方,谁知陈阿伯气得想拿杆子砸他们。正当几人陷入僵局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少年郡王玄衣白马冲破晨雾,意气风发。

慕砚利落地勒住缰绳,他额间的薄汗在阳光下闪着细碎金光:“原来你们在这里。”他的眼底漾着藏不住的笑意,“霍宵晴你也太能走了吧,是不是天未亮就偷跑出来勘探了?什么时候出的门,我竟然都不知道!”

霍宵晴立即有了主意,伸手拽住他随风飘扬的衣摆:“殿下,你带钱了吗?”

慕砚一愣,随后乐道:“不算太多,只要不是买宅邸买田地,应该是够的。”

闻言,她立即朝杨婉兰使了个眼色。当“富可敌国的安西王愿重金求购”被翻译成方言后,始终沉默的陈阿伯突然两眼放光健步如飞,急匆匆引着众人往家走去。

慕砚跃下马背,“这是要去何处?”

霍宵晴却攥着他衣袖小声确认:“是不是工程所有的开支安西王府都包了?当真是全包的?”

慕砚挺直脊背:“那是自然。”

话音落下不久,陈阿伯捧出的黝黑岩块让他怔住。只见霍宵晴接过岩石时眸光骤亮,指尖抚过断面的神情,竟比宫中女眷赏鉴珠宝更专注。

“买这些顽石作什么?”慕砚拈起块青灰色石片左右端详。

“这可不是顽石。”霍宵晴掏出地质锤轻轻敲出,挑出薄片,将其举至阳光下,矿物结晶折射出星芒,“它们是大地书写的年鉴。看这辉绿岩的柱状节理,能推演千万年前的地壳运动,这砂岩中的交错层理,记录着古河道的变迁……”

她转头看见慕砚怔忡的眼神,不由失笑:“就是说,通过这些石头,能听懂山河想告诉我们的秘密。”

陈阿伯又陆陆续续拿了很多形态各异,颜色不同的岩石,回忆着是从哪里收获的,何时获取的,周边环境是如何凶险。霍宵晴拿出纸笔不断标识位置和岩石类型。

慕砚接过她手中地质锤,听着对方如数家珍的岩石知识,再次敬佩不已:“宵晴你懂得真多。可以教教我吗?”

“可以啊,有时间就教你。”

“何必特地找时间,”慕砚双眼真挚,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你往后出门勘测走工程什么的我都要跟着,边看边学!”

闻言霍宵晴突然想起现代每次出野外时,师兄师弟们全都得跟着导师四处跑,累死累活像野人一样在山里摸爬滚打,任劳任怨当苦力还要挨训……

这个小傻子王爷!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干嘛非要没苦硬吃?

她望着他眼底灼人的光:“殿下何苦自讨苦吃?都出钱了,出力就免了吧。出钱的金。主安安稳稳等着成果不好吗?”

慕砚不解:“金。主是什么意思?”

霍宵晴苦笑道:“就是你付完了钱,等着享受产品和服务就行。”

慕砚困惑地眨着眼,忽然展颜一笑:“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让妻子独自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的道理?”

正在记录的杨婉兰噗嗤笑出声,笑完又觉得不妥,她强忍着憋笑,嘴角快拉到下巴了。

黄滨尴尬得别开脸,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霍宵晴无奈地摇摇头:这难道就是网上说的黏人小奶狗吗?

“行行行,随便你吧,可不是我非要拉壮丁的,你自己抢着吃苦的。”

慕砚附和道:“是啊,苦都让我吃了,你享福就行。”

“好了,少贫嘴,去下一个地点吧。”霍宵晴转过身,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清浅弧度。

于是,安西王殿下那匹能日行千里的雪色骏马,此刻正驮着满袋岩石与土样,慢悠悠跟在队伍末尾。慕砚亦步亦趋地黏在霍宵晴身侧,黄滨依旧沉默地在前开路,杨婉兰跟在他后面,仍旧时不时和路人熟稔地打着招呼。

“前面是郑阿爷。”杨婉兰放轻声音朝他们说道,“去年洪涝卷走了他的儿子儿媳,如今他带着五岁的孙子小虾米相依为命。”

霍宵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佝偻老人正编着柳筐,背篓里的小童探头探脑地与他嬉戏。那柳条编得柳筐极为精巧,随着老人动作微微晃动。

霍宵晴眉头紧锁,天灾无情。她本来想开口问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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