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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邀入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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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霍宵晴也走来了,随意寒暄着:“邱工?一切可都还适应?”她全程无视赵铭,赵铭怒不可遏,在旁边气得跳脚。

杨婉兰轻飘飘地接话道:“宵晴妹妹,我跟你说哦,你都不知道,总有些公子哥喜欢博一些微不足道的存在感来显得自己多特别似的……”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不提谁,但偏偏又暗讽谁不言而喻。

十八局的人都是一根筋的直肠子,没见过这种花式怼人又不带脏字的讥诮,一个个暗叹过瘾,自叹嘴皮功夫还得再练。

赵铭终于被气走了。

霍宵晴这才松懈下来,对着十八局的人低声劝诫:“赵铭此人背后势力不小,不要莫名去招惹他,让他记住你不是什么好事,总之尽量少接触。”

邱钻望非常护犊子,他反驳道:“我们用得着怕他?”

霍宵晴泼冷水道:“要知道这可不是实力当道的世道,招惹权势只会招来无穷麻烦……”

邱钻望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不是很在意,勾搭着身边弟兄的肩,大步离去。

工程的博弈已悄然进入了新的阶段。

渔业部的问题亟待解决。

霍宵晴多方打听能胜任鱼苗培育的能人,奈何桐城百姓多是捕鱼好手,对养殖之道却知之甚少。无奈之下,她只能不断尝试更换负责人。

先是本地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渔民毛遂自荐,信心满满,结果不到半月,鱼苗便因投饵不当,水质恶化,死了大半。

后又有一位从外地慕名而来的养殖户,声称有独家秘方,却因水土不服,带来的鱼药反而加速了剩余鱼苗的死亡。

几番折腾下来,原本丰厚的渔获已所剩无几。其中最让人揪心的是那种名为“桐山银鳞”的珍稀鱼种。此鱼通体银白,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桐城沧江上游特有的物种。它习性极为特殊,对水温、水质、乃至水流速度都极其敏感,极难人工驯养。

而这桐山银鳞在整个水域生态链中偏偏又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们以水底特定的藻类和微小水生生物为食,能有效净化水质,同时又是许多大型鱼类的关键饵料。若它们绝迹,将导致藻类泛滥,水质富营养化,进而引发水体缺氧,其他鱼虾大规模死亡,整个库区生态系统可能面临崩溃的风险。

接连几次失败后,霍宵晴想起不久前打听到的那个人,如果能聘请他来养鱼,说不定这次就能成功了?

可对方是临州人,临州以渔港闻名,上次来桐城估摸只是游历,机缘巧合。人海茫茫,上哪儿去寻他去呢?寻到又如何,人家会肯留在桐城当育苗师吗?

这天,霍宵晴又来到鱼室,她刚靠近,便闻到一股异样的腥气。只见陈阿伯和涂中正对着几个水池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霍工,您来了……”涂中声音沙哑,指着池中,“您看,这……这怕是全完了!”

霍宵晴向池中望去,只看了一眼,便觉头皮一阵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池中那些幸存的桐山银鳞此刻模样极其骇人。原本光滑紧密的银色鳞片如同松球般根根逆立炸开,鱼身肿胀不堪,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部分鱼只的鳞片下渗出粘稠的液体,混合着池水的腥臭,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它们无力地漂浮在水面或沉在池底,偶尔抽搐一下,露出腹部溃烂的红斑。

霍宵晴极力忍住心理不适,但是头皮还是阵阵发麻,难受的不能自已。

陈阿伯操着浓重的乡音,绝望地摇头说:“不中用了,没得救了……我打了一辈子鱼,从来没瞧见过这般吓人的模样!这是遭了瘟神了!这些必死无疑。”

霍宵晴对桐城方言已经能听懂个大概了,听到陈阿伯这么说,心瞬间沉到谷底。难道真的要放弃了吗?

要放弃培育吗?

她开始冷静思考可行性:这种鱼或许在沧江的其他未受影响的支流还有踪迹?或者,干脆出城去采购鱼苗?东寰疆域辽阔,不可能只有桐城才有吧?

对!养不好就买!反正最终目的是将它们放归未来的水库,恢复生态。

只要回到自然的河流环境中,它们必定可以恢复原有的生存和繁衍能力。

而且,买鱼可比养鱼成本低多了!

想到这里,霍宵晴立刻做出决断。

“老涂,你立刻动身,带上几个人,沿着沧江各支流去打听,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银鳞鱼。若有,不惜代价,采购一批健康的鱼苗回来!”

于是涂中四处去打听采购。

一周后,涂中竟带回来了一位男子,那人便是容岁青。他身形高挑,穿着青布长衫,站在那里背挺得很直。面容干净,眼神清亮,说话时声调平稳,吐字清晰。

他朝众人拱手一礼,看起来安静沉稳,虽礼数周全,却并不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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