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过留痕风留声多言多弊少言真(第1页)
黎璃听见她如此快速地得出结论,问:“那位魔修人还没找到,你就笃定是和郑寻有着赠名相许的那位田公子,想来是有什么踪迹?”
祁阳学着大人那般,一派英明神武的样子,负手而立说:“纵然这些小倌们会争风吃醋,对这位头牌很嫉妒,可是砸了燕春楼的招牌不是更难以为生吗?这里的人都不好过,没有动机用这么笨的方法干掉对头,你说毁容我信,你说杀人,那就太奇怪了。”
“门上有崔卿的手印,可崔卿自己老实巴交地交代了他喝多了,走错房间。是可以怀疑他是进来杀了郑寻,但他和魔修可扯不上关系,强说是他,牵强附会。”
“崔卿不提,你且说姜贵态度如何奇怪?”
祁阳得意地笑,继续侃侃而谈,“他估计猜到了真凶是谁,但想瞒着我们。这是他的家业,如今出了人命,他的反应应该是和那位老鸨一样,应该会嫌弃郑寻的死晦气,可是他不怎么激动,也不担心自己的财路就这么被毁掉,很奇怪吧。听闻那位姓田的非富即贵,我觉得事情就串起来啦。”
黎璃好奇地看向祁阳,轻声问:“怎么串起来?”
“倘若这人是后脑勺被大力推按撞到柜子而死,只是凶手眼看人死了,人命关天,自然是没办法糊弄的,想了想竟弄出来一套法子,找到一位魔修的刀,补一刀,以此栽赃。”
“然后这人去了楼上的屋子,所以一楼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祁阳大胆地说出她的推测,“等到尖叫响起来,所有人都害怕得发抖,慌乱逃窜,他混入人群乘机下楼,跟着在场的很多人一起出去。”
“那个桌旁边是装饰的大柜子和花盆,不好施展,不得不把本来在桌角的尸体拖拽到了帘子后再开始,所以地毯上的褶皱是拖出来的。”
祁阳仔细和青年比划房间的位置,“姜贵肯定知道这人今夜来过这里,甚至早就知道他杀了人,但一定会帮忙遮掩,所以。他拿到了这个把柄也许就能讨到钱财,自然也就对燕春楼砸了招牌很久无人问津的事漠不关心啦。”
青年没说话,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郑寻倒在地上,被凶手扶起来拖拽到那里,要做出被魔修一刀插穿胸膛的样子,就得拿刀刺进肋骨,然后问题是,当时尸体还热乎着,他一个人拔出来肯定溅了一身血,大黎你想一想,为什么屏风上少了血?因为凶手面对着门。”她手横着比划,“这证明了我们之前的猜测,人是先死了,凶手站在郑寻的头那侧,才会从前面插刀。”
青年其实并不关心如何行凶,只是岔开话题问:“如果拔刀溅血的人不是凶手呢?”
“我想过,可是这没有道理。”女孩摇摇头,“因为我们刚刚说了,桌子旁有柜子和花盆,我刚刚还发现上面的招财木有新折断的痕迹,而要是大黎你从那里过,是不会被折到的,死者郑寻今天穿的衣服是很薄的,随便就能撕烂,但他的衣服上却没有树叶划痕。所以,很可能凶手是个体态很宽的人的,这才会在拖拽尸体的时候留下划痕。”
祁阳又大大咧咧道:“除非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倌里有这么个身材的人,被栽赃的那位魔修正好和他有关系,为此特意拔刀带走罪证,可这样的话,就应该还有第四个人的痕迹,可这个屋子里暂时没有,姑且不论。”
“有一个漏洞,他如何拿到那位魔修的刀并且成功逸散出魔气。普通人拿到灵器可没什么用。”
祁阳道:“刀怎么拿到的,等凶手来了兴许就明白了。逸散魔气倒是很难懂,本来我也没想清楚,但如果是断刀呢?”
“断刀……这样的话,确实可以。可是此人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东西呢?”
祁阳笑了,道:“这就是动机,等我们的凶手自己说好啦。”
黎璃微笑,问:“断裂的法器会逸散灵气或者魔气这事我确实平日和你胡掐过,怎么记得这么牢?”
“嘿,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除了是江州一霸,还是江州百晓生,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你分明就是记住我讲的,编成故事去骗那几个员外家的傻小孩听,他们听了就要给你买串草莓糖葫芦。”
“说得好像我有哪次没有留一半带回来给你。”
“也是,我赚了。”黎璃悟了。
门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门内那边伍老五捕快纠结着那位魔修要怎么找,请示仙务司的话该立刻动身,这时田玉田公子终于还是被叫来了。
他不是本地人,只是最近住在这苏镇,还挺不好找人的。
此人身形硕大,腰围足足寻常男子三个粗,满脸酡红,散发着酒肉气息,偏偏锦衣玉带,穿得分外人模狗样。田玉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扑倒在郑寻面前,痛哭流涕,等人哭得差不多了,祁阳和黎璃躲在角落讨论的冰糖葫芦到底怎么上糖霜口感最好也结束了。
伍季凝眉,他感觉此人实在是反常,但哭得实打实的,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反常。
“咳咳,节哀。”捕快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田公子,你四个时辰前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