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页)
“小的听说有人在敲登闻鼓,心里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刻躲起来了。”
“你倒是躲得好。”
张涛起身,去里屋拿了一袋银两,一手拎着个青瓷酒樽。
冯单双手捧过钱袋,连连磕头:“小的谢大人,谢大人救命之恩,小的一定躲得远远的,这辈子不会再出现。”
张涛感慨:“此次一别,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我们共事多年,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在你走之前,最后喝一杯吧。”
说话间,一线酒水落入杯中。
“怎能劳烦大人您,小的来斟酒。”
“诶,该我敬你一杯。”
冯单端起酒杯,偷偷观察张涛的神色。
“怎么,不敢喝啊。”张涛皮笑肉不笑地,却也不动。
冯单的嘴唇抖了抖,像微弱的抽搐。
他为张涛做了太多不干净的事。在那些事情中,他也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恃强凌弱,颇为享受。唯独这一件,实在太过。眼看着瘟疫肆虐,他日夜惊惧,噩梦不断。
下毒的事,他熟。
“张大人,您太狠了。”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有何不可?非要做绝,啊!”
冯单像一根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断了。他摔杯暴起,一拳将张涛抡倒在地,迅速压到他身上,两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就非要我死!”
“凭什么我要死!”
“是你,该死的是你!”
冯单双目赤红,疯魔了一般,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紧。
张涛企图掰开他的手,腿上胡乱挣扎着,喉咙里发出极度痛苦的濒死的呜咽。
他的脸由血红,慢慢变成青紫,挣扎也越来越弱。
“砰!”屋门被踹开。
冯单浑然不觉,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捉住他!”陈裕民下令。
几人应声上前,合力拉拽冯单,费了好大的劲。
一人蹲下,探张涛的鼻息,然后摇摇头,道:“已经没气了。”
张涛在建州,担任司仓参军的差事,又有李刺史这个同乡,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结局竟是如此,草率,咎由自取。
*
冯单清醒之后,对罪状供认不讳。至于主谋,他只知道张涛,再往上就不得而知了。
尘埃落定,陈裕民提出要和高凌月详谈。
他身着官服,俯身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