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吊影（第2页）

程素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向裴千山，谁承想裴千山混不在意地说：“没事，她到处骗人回家当爸爸。”

接着，竟也不避着小孩子的面，说起两个小宝的身世。

“他俩是我姐试管婴儿生的，放心，这事没瞒着他俩。家里老一辈逼着我和我姐结婚，不是我俩结婚啊！各自结婚！我家那情况你也知道，说白了就是联姻，还美名其曰要有个小孩当家族继承人。”

“开始我姐要把压力给到我，我那时候精神状态不好。。。。。。嗐，不提这个，反正就是我这条歪路明确写着【此路不通】。”

“我姐之前找人算了命，说男人影响她的事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跳过这一步，直接从精子库里挑了个听说智商180的，一生生了俩，但这俩看着也不像智商180的呀，我姐别不是被骗了吧！”

程素啧了一声，裴千山认怂地对着两个小祖宗拱了拱手：“得得得，你俩爱因斯坦再世行了吧！”

“不得不说，我姐是真厉害。怀胎十月，她上了9个月29天的班，羊水都破了还跟人在那谈生意呢！生完半个月又生龙活虎的去公司了。”

说到这，裴千山望着Lucky和Harry，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是能帮我姐分担点就好了，这俩孩子我见得都比她见得多。”

Lucky插了句嘴：“妈妈说以舅舅的智商要是管公司，我们就得喝西北风啦。”

裴千山幽幽盯了她两秒钟，扭头跟程素告状：“她骂我！”

程素忙给他夹菜：“术业有专攻，术业有专攻！”

裴千山吃饭的时候偶尔在手机上打些字，后来心安理得地被程素喂着，双手一解放，手指更是点到飞起。

程素吃的差不多了，就专心给裴千山涮菜并服务周到地夹到嘴边。

裴大少爷嘴张了一会儿了，发现菜还悬在嘴边，一抬眼，程素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他一心虚，把手机缩了缩。

程素挑了挑眉：“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啊？”

程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视线转开了，裴千山刚松了口气，程素杀了个回马枪。

“用的大号小号？”

“大号。。。。。。。不是，你听我解释。”

程素把筷子一放，面色严肃地看着裴千山。

裴千山低着头去拉他的手，声气委屈：“哥哥，你别生我气。”

“我不是生气，”

裴千山低声下气的语气让程素板不起脸，只能无奈道：“你是个大明星，跟人理论就算了，还拿大号跟人杠，影响多不好，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

裴千山嘟囔了一句，声音很轻，但程素还是听见了，气得叉着腰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发现反驳不了。

程素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刚得很，曾经上大号跟黑子对决一天一夜，为这事被红姐骂了个狗血淋头。主要是那些人说他也就算了，一窝蜂跑到裴千山微博下面大放厥词，十几岁的小男孩躲在练舞室看得眼圈都红了，还倔强地不肯掉眼泪。

行吧，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他没给小孩带好。

程素干脆不管了，站起来收拾桌子，一边收一边唠叨。

“还是少看那些恶评，犯不着跟他们置气，自己心里知道他们说的是假的就好了，看多了容易生气，你气性那么大，别等会再给气哭喽。。。。。。。”

他说了一会儿，没见裴千山反应，调侃着扭头：“怎么不说话？真哭啦。。。。。。”

程素转过身的瞬间声音便哑了，怔然看着身前的人。

裴千山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不清神色，手机屏幕的光被砸下的大颗水滴晃了几晃。

屏幕里躺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清瘦苍白的青年，站在垃圾桶前，捏着一个变形的塑料瓶，往已经装了不少瓶子的红色大垃圾袋中放，他眉眼仍然清俊，但嘴角颧骨都是伤痕，眼神麻木空洞，身上几乎看不到半点生机。

裴千山抬起眼睫，望着程素，眸眼是浩渺的烟波，风起云雨落。

“程素。”

他声音太轻了，力气仿佛同照片中青年的生机一道被抽了干净。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口口声声想要让你幸福，却连你经历的艰难过往，都只能从这些伤害你的人口中窥见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