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第1页）

提交作品后的等待期，仿佛被无限拉长，最初的疲惫感过去后，一种混杂着期待、焦虑和不确定的情绪开始弥漫，尽管我们对自身的作品有信心，但全国赛高手如云，谁也不敢打包票。

祁昭安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仿佛比赛已经结束，结果与他无关，他迅速回归了日常节奏，上课，看书，偶尔“督促”我的学习进度，只是眼底偶尔掠过的一丝极淡的思索，泄露了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时凌云则开始整理竞赛期间的各种资料，总结经验得失，用他的话说，“无论结果如何，过程本身就是宝贵的财富”。

苏弈和祁昭临则比我们还着急，每天都要旁敲侧击地问几句“有消息没？”

大约半个月后，一个平静的下午，我正在宿舍里心不在焉地翻着小说，祁昭安的手机率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指导老师的号码。

他接起电话，语气依旧是平铺直叙的“嗯”、“好”、“知道了”，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当他挂断电话，抬起头看向我和刚刚进门的时凌云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罕见地掠过了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满意的光芒？

“结果出来了。”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和时凌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祁昭安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准确的词语，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那个，“是第一名。”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三秒。

“卧槽！！！”我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第一？！全国第一？！祁昭安你再说一遍？！”

时凌云也愣住了，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毫不掩饰的喜悦，他用力拍了一下手，笑容明亮：“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可以。”

连旁边戴着耳机打游戏的苏弈都猛地摘下了耳机，瞪大了眼睛：“啥？你们拿了个全国第一？牛逼啊。”他虽然不懂数学，但“全国第一”这几个字的含金量还是懂的。

祁昭临更是直接从床上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祁昭安，脸上写满了“我哥哥最厉害”的崇拜。

祁昭安看着我们激动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直，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一等奖，不过还要答辩，答辩安排在国庆后第一周。”

这下连祁昭安都掩饰不住那细微的成就感了，虽然他只是微微颔首，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极佳。

“恭喜啊，大佬们！”苏弈冲过来，用力拍了拍时凌云的肩膀，又看向祁昭安，想拍又有点不敢，最后只是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祁昭临也凑到祁昭安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什么，最后只是小声又雀跃地说：“哥哥，恭喜你！”

祁昭安看了他一眼，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这已经让祁昭临高兴得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

“晚上必须庆祝！”苏弈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学校后街那家新开的烤肉店，老子早就想去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连祁昭安都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可以，AA制。”

“A什么A。”苏弈眼睛一瞪，“说了我请就我请，谁跟我抢我跟谁急，我又不缺钱，就这么定了！”

傍晚，603宿舍全体成员，罕见地集体出动，杀向了学校后街那家烟火气十足的烤肉店，苏弈果然兑现承诺，点了满满一桌子肉和菜，气势十足。

炭火燃起，肉片在烤盘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激起阵阵诱人的香气，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苏弈率先举起倒满了可乐的杯子：“来！为我们宿舍的三位国一大佬，干杯！妈的，太给我们宿舍长脸了！”

“干杯！”大家都笑着举杯，连祁昭安都端起了他的茶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

几口肉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时凌云笑着说起我们备赛时的糗事，比如我那个找了大半夜的bug，比如祁昭安盯着屏幕几十个小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非人”状态。苏弈和祁昭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爆笑。

“说起来，最惊险的还是数据被偷那次，”时凌云感慨道，“多亏了苏弈，不然我们真的功亏一篑了。”

苏弈得意地一扬脖子：“小意思！那种下三滥的货色，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祁昭安放下筷子，看向苏弈，非常认真地说：“那次，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