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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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临近开学时，甄翰瑀终于历练结束。

方晴接到儿子，确认只有胳膊上有伤口，也几近愈合后，盯着儿子脸看了会儿，无语地扭头先走了。

甄翰瑀露出一口大白牙，轻笑一声，快速跟上母亲，小步并排一起走。

方晴内心忍不住吐槽，自己陌上公子一般的儿子哪去了，就算上了军校天天训练，梅静初也夸说“英气逼人”。

现在这个头发蓬乱，皮肤粗糙，胳膊上一道伤疤，黑炭一样，一说话只看见一口大白牙的，究竟是个什么？方晴不想看，一眼都不想看，还和自己并排走，真是的！

方晴加快步子，甄翰瑀以为母亲着急回家，立即调整步伐，继续并排走。

到家后，甄怀瑾看着儿子，很是自豪。他明显感觉得出，儿子又变强了，如即将出鞘的宝剑，有种藏不住的凌厉。具体细节他也不问，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要走，身处大家族，他顾好自己这一支小家，给儿子力所能及的托举就够了。

等顾绍雍从玉兰城回来，看着表哥，两眼放光，没忍住还上手摸了一把，表情夸张道：“看这肌肉，看这眼神，看这爆发力，还有这勋章一样的伤疤，哥哥呀，你是我的神，请接受我的膜拜！”

甄翰瑀屈指在耍宝的表弟额头弹了一下，道：“保持距离！越来越癫了你！”

顾绍雍捂住额头，眼睛不停眨巴着控诉，“哥，你凶我！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方晴和甄怀瑾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孩子逗趣，一脸慈爱。

晚上兄弟俩穿着睡衣，在共用的露台上聊天。

顾绍雍贼兮兮问道：“哥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甄翰瑀不带思索回道。

顾绍雍不死心，继续问：“那有没有女生喜欢你？”

“没有。”回答依然简单直接。

顾绍雍疑惑道：“不应该呀，高中时候喜欢你的女孩子都已经一群一群了？啊，知道了，是你们军校女生本来就少，再加上天天穿得一样，风吹日晒摸爬滚打着训练，跟男生也没啥差别。怪不得你没有喜欢的女生！”

甄翰瑀看着夜空里的点点星光，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女生，除了几个堂姐妹，其她的好像也没什么印象。同学里，也没觉得哪个女生特别，他对同学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侧头问顾绍雍，“怎么，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顾绍雍脑中闪过成人礼时那个安静清秀的身影，哈哈笑道：“我才不要为了一颗树，放弃一整片森林！不过，喜欢我的女孩子，可是多的不要不要的！”

他面露得意之色，继续道：“你弟弟我，一不小心就成了新晋校草，榜上排名前十，每天都有女生主动求搭讪！”

甄翰瑀看他嘚瑟的样子，也面带笑容，后又扳起脸道：“不管怎样，记住了，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要敢没有道德底限胡作非为，我先把你腿打断！”

顾绍雍打了个冷颤，“哦”了一声。

甄翰瑀又道：“我在学校交了个朋友，叫付云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顾绍雍的心情立刻又灿烂起来。

深夜，整座城都沉睡了，偶有风声划过寂静，甄翰瑀沦陷在深度梦境中。

周围不再似以往一片黑暗，光渐次变亮，一弯清澈小溪显现出来。溪边一棵刚萌发出来的小嫩芽，在阳光雨露滋养下，渐渐长成一株青草。微风拂过，青草轻轻伏地；雨过天晴，又傲然挺立，婀娜多姿，幽静坚韧。阳光普照下，溪水里、青草上、近旁的巨石和远处的青山间，皆流转着熠熠生机和盈盈活力。

巨石屹立溪边，历经风雨，变得古朴厚重。青山之上，云雾散去时，露出一座宫殿，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如自仙界遗落凡间，神秘庄重。

随着日升月落，四季更迭，一位身着银色铠甲的青年，来到溪边。他头戴战盔，身负断剑，残破的剑身透出肃杀之气。

青年目光冷峻深邃，倚靠巨石缓缓而坐。他仰望浩瀚星空，倾听潺潺流水，神思凝重。偶尔也会起身，给那株小草浇些溪水，动作轻柔；有时又飞身至山顶，在宫殿前俯视着下方的生机和灵气律动，久久伫立。

他一直等待着，孤寂、笃定又耐心。

梦醒，甄翰瑀看了看时间，尚早。刚才的场景萦绕脑中，恍惚又深刻，一时间他分辨不出梦中的自己，究竟是旁观者，还是亲历者，他的脑中彷佛隐藏着另一个世界。

回想之前的梦境，对于以后会怎样发展，他甚至有了好奇和期待。

漫漫长夜，他又一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