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第1页)
萧凌则的爷爷是海市响当当的人物,课本上都能看见他的事迹,老头子当了一辈子军人,正直得很,但是再怎么正直的人也是亲疏有别,面对自己的孙子也只能放下傲骨。
楚母恭恭敬敬接待老人,尊敬得很,“老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
萧爷爷皱纹满脸,但眼神清明声音洪亮:“还是老样子,死不了。”
他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也不绕弯子:“嫣然呀,凌则欺负同学的事我知道了,他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是我没教好他。”
楚母悄悄松了口气,幸好萧爷爷是个明事理的,此次的混账事单单一个萧然怎么敢,明眼人都能瞧出是有萧凌则的掺和。
“孩子都是这样的,凌则也是被人给带坏了。”楚母暗暗给台阶,也表明自己需要个说法。
“萧然呀,这个孩子也是教坏了,是该好好教训了。”楚爷爷顺势接茬,“但是管孩子的事情还是不要闹得太大了。”
楚母的脸色暗下来,这摆明不让报警。
“现在萧然死活不改口,就说自己没干下药的事情。”萧爷爷苦恼说,“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也不知道谁说得对。”
“我也不瞎掺和,只要你拿得出证据,我亲自为你主持公道。”
得了这一句保证,楚母才脸色回暖,她亲自扶着萧爷爷出门,萧爷爷临走前补一句:“那个被欺负的小同学,也是对不起他,听说他家境不太好成绩也不错,我会帮他一把。凌则性子太混蛋了,明年我送他去部队里历练历练,好好打磨他的性子。”
望着萧爷爷拄着拐杖却依旧挺直的背影,楚母唏嘘萧爷爷正直一辈子,却为了不争气的子孙如此奔波。
晚上楚母带着饭去医院看望魏莱,却见本来该去上学的楚虚淮也呆在医院。
“你身体都好了,怎么还不去上学?”
“现在都是复习课,学校进度太快了,还不如跟着魏莱学。”楚虚淮理直气壮。
“哪有一天到晚都教你的,你别打扰人家。”
病房充斥楚氏母子两人的叫嚷声,魏莱觉得有些稀奇,从前觉得楚虚淮是个冷淡话少的人,他和母亲相处却这么孩子气。
敲门声响起,那声音怯生生的,不干不脆,好像敲门的人也在挣扎。
魏莱很熟悉这样敲门的方式,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魏莱母亲,她有些疲惫,头发乱糟糟的,几缕粘在汗湿的额角,洗得发白的大大旧布包把她的肩膀也拉垮了几分。
[怎么住这么贵的病房,哪里来的钱?]她惴惴不安透过门缝看向里面。
“你是?”楚母笑着问。
“是我的母亲。”魏莱习惯性挡在母亲身前替她回答。
[他们是我的同学和他妈妈,医药费是他们垫付的。]魏莱的手语比得很熟练。
“咋站在门外,快进来坐。”楚母热情招呼。
大家都没吃饭,病房中有个桌子,是沙发前的茶几,有些低矮,大家只能坐在地上,楚虚淮挨魏莱盘腿坐下,他们挨得太近了,若有若无的温热,时不时触碰在一起的膝盖。
自从魏莱回忆起那天车中的吻,面对这些一如往常的正常触碰,他失去了平常心,悄悄将自己的腿蜷缩起来,防止碰到对方。
三下五除二,楚母就把饭菜摆上了,她带来的菜色很丰盛,魏母看着饭菜有些踌躇,她手伸进自己背来的布袋,攥紧饭盒把手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要不然别拿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魏母松开了抓着饭盒的手。
楚虚淮刚好站在魏母身后眼尖瞧见布袋中的饭盒,他提醒魏莱:“阿姨也带饭了。”
魏莱接过母亲肩上背的包,摸出里面的饭盒,三个铝制铁饭盒,打开时得用指甲撬一下,盒盖总会“噗”地轻响。一盒是饭菜,剩下两盒是魏母自己腌制的泡菜,辣白菜和黄瓜泡菜。
暗红的辣白菜挤得满满当当,白菜帮子透亮,叶尖还挂着殷红的辣椒酱。翠绿的黄瓜皮和半透明的黄瓜肉,上面点缀着鲜红色的小米辣碎。
魏母是延吉朝鲜族,她腌得一手好泡菜。
辣白菜咬起来厚实清脆,微酸开胃,辣味恰到好处。黄瓜泡菜更是清爽可口,酸咪咪、甜丝丝、还带着一丝辣意。
“真好吃,这可比我上回在超市买的韩式泡菜好吃多了。”楚母指指饭盒接着冲魏母举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魏母看出他们喜欢吃露出浅浅的微笑,比出手势。
魏莱:“我妈妈说如果喜欢吃的话,可以送你们一些。”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说着不好意思,楚母倒是毫不客气,“不用送来,我叫小徐到你们家去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