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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被逼相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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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邻走后,吴之遥的心,仿佛也随着那架飞机被一同抽离,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呼啸声。拒绝她的那个夜晚,如同一场高烧后的虚脱,理智赢了,情感却溃不成军。

他试图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但收效甚微。

自从去年底他与秦越分手后,消息在公司内部不胫而走。他条件优渥,恢复“自由身”之后,更是引来了不少关注。各方优质女性或明或暗地示好,更有器重他的上司,有意撮合他与自己家族中的适龄女眷。面对这些或热情或含蓄的靠近,他一律客气而坚定地婉拒,终日埋首于办公桌后那片方寸之地。

睡眠也没有放过他。他经常会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冷汗涔涔。梦境里,时而是若邻被不怀好意的异国面孔纠缠,时而是她与某个模糊的意大利男生在充满阳光的街道上牵手漫步,笑容明媚,却刺痛了他的眼。

这让他感到恐惧!

然而,送她出国,不正是希望她开始新的人生吗?

这不可理喻的矛盾,让他无法获得片刻真正的宁静。他亲手放飞了那只渴望已久的雏鸟,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忧那片她正待翱翔的、他却无法触及的天空。

他尝试过给她打电话,但听筒那端传来的声音似秋风渐冷,回答仅限于学业进展和日常生活,仿佛他们之间只剩下最寻常的亲戚寒暄。后来,他改为每周一封邮件,措辞谨慎地询问她的近况,分享一些无关痛痒的北京见闻,试图维系那根纤细的联系。然而,回应寥寥。

端午节前夕,父母打电话说要来北京陪他过节。估计也是担心他,想来看看。

节日当天,父亲说他有个老同学也在北京,晚上约了大家一起吃饭,让吴之遥也去。

他没有多想,只当是寻常的家庭应酬。然而,当他随着父母步入那家格调雅致的餐厅包间,看到除了父亲那位笑容可掬的“老同学”及其夫人外,旁边还坐着一位气质高雅、妆容明媚的年轻女子时,他瞬间明白了父母的真正意图。

一场以佳节团聚为名,精心安排的相亲,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呈现在他面前。

是父亲大学同学的女儿,名叫瞿微。她端坐在那里,如同一曲未奏先闻的优雅乐章——一位才华出众的大提琴手,年仅二十八岁,却已是国内某著名乐团的声部首席。国际奖项的桂冠早已被她轻松摘取,履历光鲜得如同她登台时那身量身定制的丝绒礼服,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艺术光华。

母亲热络地拉着瞿微的手,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口中不住地称赞她“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瞿家的长辈也对吴之遥投以赞许的目光,言语间毫不吝啬对他的肯定,认为他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席间,父母与老同学相谈甚欢,刻意营造着融洽的氛围。吴之遥却食不知味,心不在焉。他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面对瞿微偶尔抛来的话题,他只是礼貌而简短地回应,态度客气,如同对待任何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界限分明。

“我们之遥啊,就是沉默寡言,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了,个人问题就一拖再拖。”母亲连忙打圆场,暗中递给他一个催促的眼神。

“我们家微微也一样。整天就知道沉迷在音乐的世界里,别人追求她,她连看也不看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瞿微母亲半是骄傲半是嗔怪。

“孩子们的事,我们做长辈的,急也急不来。”瞿父呵呵一笑,举杯示意,言语中的暗示清晰可辨,“缘分这个东西,最是奇妙。说不定一转眼的工夫,就对上了眼缘,遇到了命里注定的那个人呢。”

吴之遥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配合着这场由长辈们主导的“演出”,心底却涌动着强烈的排斥与无力感。

这顿饭之后,父母便以“北京春天天气好,多住段时间,也能照顾你生活”为由,留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们四个老人经常约在一起,喝茶、踏青、逛胡同、打乒乓球,每次都让两个年轻人陪同。瞿微八面玲珑,很会讨老人欢喜。还说她喜欢孩子,以后打算要三个小孩。吴之遥母亲听了这话,高兴得合不拢嘴。

瞿微对吴之遥的意图,已经明确得不能再明确。她不满足于仅在集体活动中见面,开始主动出击,给他发信息,邀请他听专属的音乐会,或者去看私人画展。这些邀约带着艺术的气息和独处的意味,远比长辈在场的聚会更具试探性。

然而,吴之遥的回应始终如一。他用最正当也最无法反驳的理由——“工作忙,近期项目关键,需要加班”——坚定地拒绝。他的疏离像一堵无形的墙,将瞿微所有试图靠近的努力,都轻轻挡了回去。

瞿微并非被动接受拒绝的人。她从小好强,但凡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弃。

一个周三的下午,她约了吴母在吴之遥公司附近一家高级茶馆喝茶。品茗闲谈之后,她便自然而然地提议:“伯母,听说之遥公司就在旁边,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看看他?给他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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