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唐(第2页)
望尘莫及的神:。
我是你爹:靠,我数学选择题全对!
倒数第五:你MD,去死!
全班最靓的仔:逆子,拿命来!
班主任:这是班级群,你们考的很好吗?全都给我闭麦!
群里瞬间安静了。
……
宋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头埋进枕头里。
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雨城是个临江的小县城,雨高则是本县重点高中。虽说是重点高中,但考进去并不费事,只是进实验班有点难。雨高有两个实验班和几个普通班,进实验班的都是全校前100名的学生,不过近几年雨城的学生越来越少,今年进实验班的只有前80名的学生。至于监考老师说的,雨高分班是按中考成绩分的,但月考的成绩也会影响分班结果,就比如中考时没有考进实验班,但如果月考时考进前80名,那么就可以挤进实验班,但同时跌出80名的那位可怜孩子会被刷到普班。不过虽然只开学了一个多月,差距却也很大了,实验班的学习进度和教学质量都是普班比不上的,所以哪怕有变动,也只会是班内排名变动。何况以往年的经验,实验班吊车尾的最后一名与普班的第一名之间的差距也绝对会在十分以上,所以挤进来的几率很低。至于宋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她的中考排名是第65名,后面还有十几号人,即使真的要裁人,也肯定裁不到她。
实验班已经上完了将近一半的课程,买的辅导资料也堆成了山。雨高和其他高中不一样,它在月休前考试,所以考完就放假,学生放松几天,老师也有空改卷,这算是挺人性化的了。当然,作业也是一点都没少,光数学就三张卷子,十多页题,其他科目就更不用说了。
宋没兴趣做作业,理科的选择题和填空题简单扫一眼,填个答案上就行了。后面的应用题,难一点的写个过程,至于什么草稿、辅助图都写在题旁边以证明自己不是抄的答案。实在不会的就看一下答案,理解一下就用红笔抄上了。文科的就把选择题填填,简答题和阅读理解都随便写几点填一下就丢那了。一个多小时下来,作业里水的成分占比较大。
等宋敷衍完数学和历史作业时天已经黑透了,她没拉窗帘,台灯的灯光虽然不怎么亮,却也招来了几只飞蛾,趴在窗户上。
宋有点饿了,冰箱里还有剩饭么?她起身走出房门,打开冰箱,却只看见一盘豆角炒肉,她“砰”的一声关上冰箱门,愣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拿出一盒牛奶后到厨房拿出烧水壶,接了一壶水烧着。回到屋里,她看一下剩下的作业,明天写也行吧?
她拿起书架上的平板,时间显示是9:18。点进某画画软件开始画画,画着画着,突然“啪”一声,她手一滑画错了,点了撤销画线,保存了画稿之后,她才看向书桌,她书桌上的一支笔掉下来了。她顺手把平板丢在床上,弯腰捡起笔又想起吃饭,从桌下的小纸箱子里拿了个小面包,就去厨房了。水已经烧开好一会儿了,她把牛奶丢进去,水溅到手上有点疼,她没多在意,将就着把晚饭吃完后就去洗漱了。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外面街道上的灯光很亮,不远处的红绿灯光正好照进屋里,好烦,楼下的鸣笛声好吵,她听见开门声,大概是邻居回来了。她把帘子拉上,灰色的窗帘挡光还算好,拿起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白光有点刺眼,模糊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屏幕上黑色的10:24。
“月考怎么样?”
“还…还行。”
“实验班进的去吗?”
“……”
“说话呀!”
“应该…应该可以。”
“什么叫应该?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是比别的孩子笨吗?中考考成那样,你叫我怎么说你?一天到晚……”
之后母亲又说了什么唐昭语没听,她只是低头吃饭。中考排名第82名,她本来是能进实验班的,可分班改动使她掉到了三班。母亲已经一个月没理过她了。中考成绩出来时,母亲难得笑笑,可从开学分班那天开始,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已经一个多月没理过她了。
如果是在小学那会儿,她肯定会被打个半死,然后在书桌前跪一晚。可上了初中之后,母亲就不再打骂她,只是冷冷的。冷暴力,没有风,没有雨,寒冷却比风暴更难熬,让她不知所措。
吃过饭,唐躲在屋子里,她的作业已经写完了,母亲让她早点睡,可她不困,她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蓝色本子,那本子很漂亮,她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她想写点什么,本子上有很多篇文章,都是她写的。
她喜欢写文章,也喜欢读文章,理科她谈不上讨厌,但相比起来,她更喜欢文学创作,她想当作家。但母亲说作家收入不稳定,她想让女儿当医生,医生安全,收入不低。可母亲让她当医生无非是为了母亲自己的面子,无非是为了说出去有面子罢了。
唐不想,离人生的分岔路口越近,她越告诉自己她想做什么,她越想自己去做选择。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母亲长大,父亲并不关心她,或许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刚上高中女儿了。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听母亲的话,母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母亲让她好好学习,她就没日没夜的学,尽力取得最好的成绩,可母亲从来没有满意过。母亲不允许她和别人差生交朋友,她就尽可能的去和班里成绩靠前的人交朋友,可却莫名的被孤立。上了初中,她学习上的压力很大,可母亲只看得见成绩。
母亲从来不会在人前打骂她,每次家里来客人她若有做的不如母亲心意的地方,母亲就在旁人看不见地方掐她,在客人走后打她、骂她,让她跪着反省。母亲在意的,只是她所谓的面子,只是她自己罢了。母亲只是把她当作炫耀的资本,仅此而已。
唐有些担心,如果月考没有考进实验班会怎么样?母亲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拿着刀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哭着质问唐“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样才好呢?你要逼死我吗?”或者是又一连好几天不理她呢?
唐的脑袋里很乱,明天就要开学了?明天就要开学了呀!
窗外很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白色的纸页上被笔墨浸黑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