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镇(第2页)
古伊娜叹了口气,使命地弯下腰,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小孩复位,趿着拖鞋走出房间。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没办法适应跟他们住在一个房间里,其中耳朵经常将路飞的呼噜、萨博的梦话识别成警报和惨叫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古伊娜决定先出去散散步,然后再回来把自己的枕头与被子挪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属于艾斯的位置是空的,这小子很少早睡,通常是在路飞与萨博睡着后就偷偷跑出去,然后在半夜再悄悄跑回来。动静不足以吵醒他养两个兄弟,却能被古伊娜感觉到。
她不知道艾斯去了哪里,也从没遇见过他。对于他们三兄弟来说,古伊娜是个外来者,小孩子是容易抱团的生物,何况这三个小孩战斗力高到在后山的森林里完全称霸,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秘密活动,都有主见得不像帮小孩,而古伊娜也没兴趣强行融入他们。
但今晚她爬上了屋顶,从木屋后门的梯子那儿上去的,刚露出半颗头就发现艾斯也在上面。艾斯似有所感的转头,与古伊娜面面相觑。古伊娜上也不下也不是,尴尬地在梯子上站了几秒,最后还是艾斯先把头扭回去。
这算是一个友好的信号,由于穿着拖鞋不好爬梯子,古伊娜关着脚走在光溜溜的屋瓦间的。
那些瓦片很冰,这里的空气很好,今晚天上也没有什么云,所以月亮很亮的正正地挂在人头顶上。和太阳散发的热量不同,月光是冷的,偷盗来的光辉终究无法与正主相比,用来照明却是足够了。
艾斯也光着脚,正低着头看他那一叠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信。古伊娜坐到他旁边,看他把大部分的信夹在腿间,时不时抽出一张又夹回一张,借着月光眯着眼,横看竖看像是要从字缝里再看出字来。
夜晚是人情绪波动最大的时间段,人在晚上做出的决策通常会被白天的自己否绝。为了避免如此,古伊娜一般在零点后就不会选择睡觉与发呆外的第三个选项。
“喂。”艾斯冷不丁开口,“你认识多少字?”
古伊娜差点笑出来,在艾斯的瞪视下勉强压住自己的嘴角,说:“我认识大部分字。”
“这是什么意思?”他举起一张淡黄色的纸,指着开头第一句的其中一个单词问。
“挚爱的”(devoted),就是比“爱”(love)程度更深的意思。“古伊娜挪过去,凑进那张纸,上面的字有些潦草,一眼扫过去能看到零星的拼写错误。
“那这个呢?”
“光辉的”(brilliant),就是很“亮”(bright)的意思。
“这个?”
“海湾”(bay),后山那里海水灌进来的地方就叫海湾。”
“还有这个?”
“……一句话你要问四个单词,你究竟懂几个字?”
“那你就不能说通用语吗?叽哩咕噜的装什么装!”艾斯恼羞成怒。
“萨博不认识这些单词吗?”
“他只认识一部分。”
“达旦呢?”
“她认识的还没有萨博多。”
“……你把这封信给我,我从头翻译一遍给你。”
艾斯犹豫起来,半晌在那沓信里抽出另一张,递给古伊娜说:说自己更想听这张。
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很奇怪,人们在日常交流中使用的是片假名与罗马音,书面和名字却又都是拉丁字母,她甚至在名的前面。幸运的是,这两种语言古伊娜在以前都有系统地学过。
她接过那张纸,用通用语念了出来。
亲爱的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