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鸿门宴(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皇宫,长宁殿。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姬如晦搁下朱笔,指尖无意识地按上太阳穴。

殿内熏着安神香,暖炉也烧得正旺,她却觉得那股熟悉的寒意仍缠绕在四肢百骸,比往日更难驱散。明明是午后,倦意却如潮水般阵阵袭来,连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蹙眉。不过是少了个影卫在侧,怎就连这具不中用的身子都跟着娇贵起来?

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在心底蔓延,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指缝间悄然流逝。她习惯性地侧首望向内殿角落——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希声静立在远处帷幔旁。

“殿下,”希声轻步上前,将温热的参茶换了一盏,“已是未时了,可要歇息片刻?”

他望着姬如晦眼下的青影,不由想起望舒在时的光景。

那年轻影卫虽不如朱雀、玄武稳重,却总有法子让殿下暂且放下政务歇息片刻。如今人一走,殿下又恢复了从前强撑的姿态,这孱弱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不必。”

姬如晦应得心不在焉。目光掠过空荡的脚踏。

她冷笑。真是病糊涂了。不过月余光景,竟习惯了有人在跟前碍眼。

更何况……那影卫身上疑点重重。

她竟会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生出依赖?真是荒唐。

日光西斜,将她纤长的影子拉得愈发孤清。她下意识拢了拢厚重的狐裘,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投向京郊那片看不见的远山。

……

“将军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明白。”卫不辞迅速拉开距离,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听不明白?”殷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当年暴室走水,尸身尽数焦黑难辨,都当你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可一个身佩只有穹明贵女才配拥有的玉坠的孤儿影卫,年纪又正好与那卫家孤女相仿——本将说,你就是卫不辞。”

卫不辞不信殷戈仅从耳坠就能猜到她的身份,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不过这不重要了。”殷戈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而残忍。他自信满满,不觉得姬如晦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影卫,去得罪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

“你这杯酒,本将下了软筋散,现在药力该发作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殷戈已经欺身而上,一掌拍向她的后心。卫不辞顺势一颤,佯装力竭踉跄,暗中却将匕首滑入袖中。

“区区影卫……也配将军亲自动手?”她喘息着嘲讽,指尖却在袖中收紧。

“影卫,确实不值得。”殷戈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带着十足的轻敌,“但对付一个心机深重、死而复生的卫家余孽,本将喜欢斩草除根。”

“将军若杀了我,要如何向长公主交代?”她强自镇定,“谁不知我如今是殿下眼前的红人?”

“交代?”殷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个潜入军营行刺主帅的细作,本将当场格杀,需要向谁交代?”

他笃定姬如晦不会为了个影卫与他撕破脸——那女人最是权衡利弊,怎会因一时新鲜舍弃军中砥柱?

“至于证据……”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随手扔到地上,“喏,这不就是证据?”

那是一封伪造的密信,上面写着穹明国的文字,内容大致是让卧底伺机刺杀殷戈,破坏大晟与穹明的关系。

落款处,赫然是“望舒”二字。

“你——”卫不辞怒视殷戈,“卑鄙!”

“兵不厌诈,”殷戈耸了耸肩,“更何况,你本来也是穹明人,不是吗?”

他说完,不再废话,直接出手。掌风呼啸,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取卫不辞面门。

卫不辞咬牙,勉强侧身闪避。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远不如殷戈。

硬碰硬不是办法,只有拖延时间,等待机会逃出去。

“将军,”她一边闪避,一边开口,“就算要杀我,总该让我死个明白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