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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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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安排是适应性训练,按照经验,负重跑圈、打靶射击。然而队伍解散后,满身精力无处释放的男人们决定开启了私下的“加练”,拳拳到肉、逐渐见血的“训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教官甚至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这简直让克劳德心中郁郁——直到那位常胜擂主将手指向了站在角落的克劳德。

克劳德沉眉,冷静地说:“来吧。”

这个面相稚嫩的白净男孩居然没有吓得窜尿,这让壮汉有些意外,但壮汉显然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他捏起右拳,右手关节“咔咔”作响,青筋暴起,连带着右臂一齐隆起肌肉。壮汉坏笑着向克劳德奔来,但在拳头触及头颅时扑了个空——克劳德后撤一步,腰柔韧地后仰躲过,随后飞速绕身弓腰,转身鞭腿——“啪!”

“嗯?”克劳德一声鼻音。

按克劳德的经验,壮汉这时候已经被绊倒了,但他体型太大,仅仅一下难以撼动。

壮汉也反应过来克劳德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柔弱可欺,收起脸上的笑容,可嘴里还在止不住地嘲讽:“有几分本事,菜鸟儿,但这些只是花拳绣腿,对我可没用……”

克劳德没等他说完,再次弓腰闪过壮汉的出拳,在他侧身位对着他的腹部就是捏拳一击——克劳德没打过这么硬的腹肌,掌骨生疼,但他知道壮汉受了这一拳也不会好过,侧身抬腿又想对着壮汉腰侧鞭腿一踢。

壮汉看出他出招路子很野,有所防备,抬手格挡,一手握住靴子脚踝处,对着自己的方向奋力一扯。

克劳德失重摔倒,整个人几乎横着扑打在地面,后背着地,骤然的钝痛随着麻意升起。他手臂着地想要起身,却发现壮汉已向着自己鞭腿而来,当即交叉双臂想要挡住壮汉对自己头部的击打,却被壮汉一脚踢开手臂,踩上胸口。

“呃……!”克劳德一声痛吟憋在了喉咙里。

“上将,军中严禁私斗,我们要不要……”副官在一旁小声道。

萨菲罗斯抱臂,轻轻摇头,眼神冷淡道:“再看看。”

军靴质量优良,胶底厚实,踩在克劳德胸口的靴底粗糙耐滑,叠加着壮汉的施力,撵得克劳德呼吸困难,挣扎着抬腿去踹壮汉裆部,可是肌肉撕扯,力度不及。眼看着壮汉低下身,抬手正要想着他的颅顶砸拳,克劳德一翻手,右手触到裤边的匕首。

今天不让他吃点教训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念头刚闪出,他当机立断,咬牙攥柄抽刃,反手狠心划过壮汉的小腿——白刃带出红迹,血点溅出,克劳德眼睛一眨,眼前似蒙了一层血雾——他没来得及闭眼,血溅进了眼眶。

壮汉只感觉小腿一凉,紧接着一股肌肉撕裂的剧痛从小腿传来,他一屁股仰倒,抱着小腿开始哀号:“啊——!F*otherf*cker…”

“呃——呵!”胸前的窒息感一松,克劳德当即大口大口吸气,满嘴尘土也不顾。他缓缓翻身,跪在地上缓神,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法自抑地全身打战,他抖着手将匕首插在地上,黏稠的血液顺着刀刃的方向渗进土地。克劳德又深吸一口气,低头呸掉嘴里的泥沙,喉咙干涩,他得找口水喝。

克劳德抬眼转头,眼瞳赤红,血珠顺着眉骨、侧脸一直划向脖颈,直到消失在迷彩作训服中。他已经分不清脸上滑下的液体是自己的冷汗还是别的什么,抬手一抹,随手擦在裤腿上。他终于撑着地面站起身,脚步从虚浮到坚定,但眼神还在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刚才好像在训练场的入口方向看到了一抹身影,有点像……上将。但当他的视线再去追寻那道身影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

“F*ck!愣着干什么!快叫军医!”壮汉又怒又骇,“狗日的,他把我骨头削出来了!”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乱成一团,最后还是教官忙不迭跑去喊军医。几人跑去扶壮汉,途中差点撞到克劳德,但克劳德只是默默避开他们,喘着气走到刚才众人集聚的地方,向另外几个愣在原地的人哑声道:“有水吗?”

“……什么?”

“水。”克劳德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过分,又清了清喉咙。

“哦哦。”几人七手八脚地递上了水壶。

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匆匆赶来的军医在看完伤势后向自己递来责怪的眼神,克劳德忽然产生了一些愧疚感,但这样的愧疚感很快被口腔的干渴代替。

他捧着不知是谁的水壶,仰头接了一口,唇边还有干涸的血迹,铁锈味混着清水润了润口腔,克劳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将水壶盖好,用身上仅剩的干净衣料擦干净水壶上的污渍,又客客气气地还了回去。

“教官,可以走了吗?”克劳德缓步走到教官身边,“在个人训练前您就宣布解散队伍,我想我现在可以回宿舍休整,等待正式入列的通知了。”

克劳德的双眼像撒旦,蒙了层血红,教官一转眼,见到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乍然一惊,语气都变得和缓不少:“……当然。克劳德,记得去医疗室处理你的眼睛和伤口,血液会传播病毒。”

“是,教官。”克劳德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向医疗室走去。

壮汉被两人搭肩扛走,军医跟着一起去了医疗室,众人被教官遣散,喧闹的训练场终于回归平静。

黄色的沙土训练场中央,那摊红色血迹上,一把银色的匕首静静地插在地面,格外刺眼。

萨菲罗斯从墙后缓缓走出,副官被他打发去安抚又在发癫的宝条博士,偌大的训练场上只剩下萨菲罗斯一人。他俯身,一掌握住匕首柄,略一用力,抽出匕首,裹布一捋,血迹一点不留。

萨菲罗斯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动身赶往前线还有两个小时。

国会应当不会介意战无不胜的上将从基地带走一名新兵。

萨菲罗斯玩味地把玩着手里再普通不过的制式匕首,收入腿侧的绑带。再低头时,他看见黏糊的血滩里半插着一张塑封照片,在风里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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